他没有说活,过了半响,扒开堆在房间角落的稻草翻出几只碗。这些碗是他从几家卖吃的店偷来的,大小不一花纹也不一样。唯一相同的就是碗上多多少少都有几个缺口或是细小的裂缝。
他故意偷的这些已经有一部分坏掉的碗,即使被抓到了店家一般也不会太过追究,最多骂几句踢两脚的,把气发了之后就把碗‘赏’他了。
大朗让两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去不远的井边把碗洗了,自己则是从那个瑶瑶欲坠的衣柜上拿下了一个与周围的环境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的玻璃瓶。
透明的瓶子里装着乳白色的液体,在太阳光的折射下,瓶身上流转着彩虹一般的色彩。
这是一个装着满满一瓶新鲜牛奶的玻璃瓶,并且还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瓶。从装饰和造型上来看,这个瓶子原本应该是放在某个富商的家里,陈列在柜子上,供人观赏用的,甚至不应该在里面盛放任何东西。
这是一件艺术品。
乌鸦从林间飞起,躲在茅屋不远处的蝴蝶香奈惠以及炼狱杏寿郎通过没有合上的窗户看到了男孩手里的玻璃瓶。
去洗碗的孩子们回来了,他们没有桌子,大郎把碗放在地上一字排开,小心翼翼的拿起瓶子往里边倒牛奶。
牛奶从倾斜的瓶口流出在瓶壁上留下浅浅的一层乳白色。
碗的大小不太均匀,但仔细对比下来碗里牛奶的量确实差不多的,这是大郎这几年练出的特殊技能。
要是量不均匀,小孩们就会为了多的那一碗打架,上次就把屋里唯一的一个椅子给压坏了 。为了这个破烂到不能避雨但勉强能遮风的茅草屋的安全,大郎每一次分食物都十分公平,就连他自己也是吃和别人同样的量。
倒完牛奶他认真的把瓶子用一块破旧的麻布包上,遮住玻璃瓶,然后将还剩一半的牛奶又放回了架子上。
他拿出原本打算做下午饭的面包,分给了几个小孩。
孩子们小口小口的咬着面包,一块面包分下来每个人都只有一小块,吃太快的话饥饿感完全不会减少。所以即使面包带着一股子霉味他们也只能细嚼慢咽。
之前喊着饿的小孩吃完了面包,和吃面包不同,端起碗一口气喝完了里面的牛奶。
“哥哥……”小孩的眼睛亮了几分,他舔了去了嘴上牛奶留下的白痕,看向大郎,问道:“明天,可以喝跟多的牛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