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群妇人都是秦氏那头的亲戚,听了张媒婆的撺掇,仗势欺人。她们虽跋扈,可也不敢真闹出人命,面面相觑,心里直打鼓——
“他娘的究竟是谁说的林家这双儿好欺负。”
“这不声不响的蔫儿货,最是心黑。”
正僵持不下,里屋忽然传来一道可小可小的声音:“别闹了,让他走。”
王墨的手仍紧紧绞着衣边,眼瞳却如暗夜星子,幽幽的朝林白梧投去,他抿了抿唇:“让他走。”
妇人们仍不动地,王墨却默默站了起来,自这场闹剧中间穿过,到林白梧身边,淡淡的道:“你的猫儿?”
“嗯,我的。”他擦破皮的手不断冒出血珠,可猫儿却好好的。
王墨没再看他,推开门:“走吧。”
林白梧一愣,转头看向王墨,他的眼中有着一团化不开的浓愁,让人觉得他定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人。
林白梧道了谢,手心到现下还紧张的一片凉汗,他捡起散落在地的包袱,抱着猫儿钻进了风雪里。
渊啸仍是气,气自己是幼态护不住小雌,气这群恶妇人欺负它的人。
眼见朱红大门要关起,渊啸急的又要去扑,却被小雌紧搂住,他温温软软的声起:“不闹脾气了,好不好?”
“嗷!”不好!
渊啸出离的愤怒,挣扎不休间就听“嘶啦”一声响,林白梧的棉袍子被它爪尖划出个一指来长的大口子,风一卷,棉花都飞了出去。
渊啸知道自己犯了错,一下安静了来,它小心看去小雌,才惊觉小雌的颈子竟不知何时被它抓伤了,正冒着血珠。
猫儿慌张的收起爪爪,凑到小雌颈边,轻轻舔/弄起来。
大猫儿的舌柔软,弄得颈边湿漉漉的,林白梧稍稍躲开,低头看向自己的棉袍子,棉花正扑扑啦啦柳絮一般往外飞。
林白梧没有动,只茫然的吸了吸鼻子,刚在屋里头还喊打喊杀,冷静下来后直觉得后怕,脊梁骨全是冷汗。
他慌张的抱着猫儿一寸寸的瞧:“你伤哪儿了吗?”
“嗷呜!”没。
渊啸双眼温柔的看向小雌,心口滚烫的不行,它从没见过他这样,那么温软的小人儿,竟也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只为保护它。它伸着毛脑瓜蹭他,尾巴一甩又一甩。
林白梧点点头,扁着嘴委屈的哽咽:“那就好,你没事就好。”
忽然,一道声音自他头顶响起:“小梧?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