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形势一触即发,身后传来一声“且慢”,一名黑衣青年手持令牌飞奔而来,声洪如钟:“太子口谕,今日特许宁小姐纵马长街,任何人不得阻拦!”
拦路的将士纷纷下跪行礼,退到了两旁,黑衣青年示意宁昭意自便,转身就要离去。“等等”,宁昭意叫住他刚想道谢,却在看到眼前人的面容时瞬间哑了嗓子。右脸上灼伤的痕迹清晰可怖,更令人惊讶的是,眼前这人和上一世纵火烧了柴房的那名黑衣人竟有七分相似。
宁昭意惊出一身冷汗,不受控制地想起前世的大火,面上还是礼数周全让他替自己向太子道一声谢,黑衣青年应下,自顾自快步离开了。
尹府就在眼前,宁昭意顾不得什么走正门递拜帖,来到往日无人看管的后院,小门只落了一道锈迹斑斑的铜锁,她伸手取下点翠簪,循着之前在别院时那人教她的逃生技能,没几下鼓捣就听见“咔哒”一声,锁芯转动,她轻捷地推开院门,不承想和拎着裙摆准备出逃的尹姜撞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宁昭意刚欲发问,就听见街道巷口似乎传来刻意压低的脚步声,估计是将士一路跟随也防着郡主逃婚,宁昭意一把将她推回院中关好门,忙询问事情到底是什么模样。
尹姜将收拾好的行囊搁在石板路上,同她说原本今日早朝将毕,官家照例询问还有没有什么琐事要报,结果李尚书那一派的人忽然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了郡主的婚事,说自家有个青年才俊刚在京城谋了份差事,还未娶妻,愿陛下成人之美,几番挑拨离间,舌灿莲花说的好似两人早已互相倾慕许久,圣上不忍拂了高官的面子,就开了金口。
“此事倒是留有余地,若是你此时出城逃婚,反而合了某些人的心意,要是礼部尚书一派借题发挥打压尹家,你又当如何?”宁昭意冷静得很,“现在京城里不知有多少人盼着尹家被此事搅得一塌糊涂,他们才好从中分一杯羹。”
尹姜也是无奈,“我也知道,但是若此时不逃,等真到了聘礼上门,那可就是抗旨的大罪了,我虽不愿嫁人,却也不能连累家人。”
“我倒有个法子,你可以假装自己有心悦之人但求而不得,这个深情的名头一顶,旁人自然也不好再对你的婚事随意置喙。”
“至于人选嘛……”宁昭意思来想去,这城中的公子也没有哪个是郡主的身份难以企及的,看来只能找已经心有所属的男子当这个挡箭牌了。
等等,她忽然灵光一闪,扯住尹姜的左袖,推销道:“你觉得太子殿下人怎么样?”
“!!!”
尹姜快要被自家小姐妹的奇思妙想创翻过去,赶紧捂住她的嘴,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了去,见四下无人,方才压低了声音:“那可是你未婚夫,怎么就随便推给我成挡箭牌了!”
其实细想起来太子确实是最好的人选,年轻有为风流倜傥,就连对宁家的提亲在旁人看来都是宁家二小姐攀上枝头当凤凰,多一个倾慕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尹姜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只不过不想两人明面上忽然成了情敌关系。宁昭意扒拉开少女常年持枪生了薄茧的右手,宽慰道:“眼下这是最有效率的解决办法了,没准儿你这么一拖,我的婚期也能往后延一延呢,就当是帮帮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