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什么的。再者说,我们既是‘半个馒头’的交情,何必在乎这些小事。”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的白馒头。
“交清就是交清,那能够掺了这些个,罢了罢了,你说了算,毕竟……”她晃了晃脑袋,转头认真地看着他,咧开嘴微笑,露出几颗小巧的白牙,又说道:“你现在也算是我的债主。”
执瑜也回望着她,愣了愣,望着一双如星眼眸,只感到头脑懵懵的,发着热气。片刻方才回过神来,答道:“嗯,倒也是。”
李顺儿也识趣,远远地跟着,眼望二人,一个双手背在身后,踩破草履,步伐摇摇晃晃着;一个攥紧袖口,足踏云纹靴,走得有些不平稳。
执瑜早忘了李顺儿还在后头,听着她一句一句说着,时而微微颔首。
“听你说话,总仿佛并不是锦城人,”执瑜说道,见她一时愣住,又忙补充道:“对不住,我忽然这样问,着实唐突。”
身边人这才回过神,挥挥手,说道:“无妨无妨,我在滨州出生,后来逃乱才来了锦城。”
“这样……”执瑜只想着方才得罪了她,急于说些什么好翻过这篇,虽说听见这话,也不怎样咀嚼,便道:“我王……我兄长,如今也在滨州。”
“滨州……山明水秀,普天下,再没有那样好的风光。”她忽然望向天际,露出了此前从未有过的神色。
“是么,既是你这样说,有朝一日,我也乐得去看看。”执瑜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云彩烧得火热,翻滚着和碧穹的波光混杂一起,兑出纷繁的色彩。
“你今天怎么会来这呢?”她问道。
“嗯……我遇到了些事,身边人都有些担忧,便让我出来走走。”
“原来你们这样人,日子也有不顺心的时候,倒白教我羡慕了许多年。”她玩笑道。
执瑜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忍俊不禁。
“笑什么,我本想安慰你几句,你倒好,不过我这样笨嘴拙舌,遭人耻笑也是该的。”她偏过头去,做出赌气状。
白执瑜开始只听见她说自己是为着安慰他的话,仍旧止不住笑,见她这样,忙收敛些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话。”
听见这般答复,她纤长的淡眉紧蹙,双手环抱,埋怨道:“我这般对你,你竟拿我当笑话,还说这样话打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