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笑得止不住,持着腰道:“你们真是……还笑呢,要不是我来,指不定遭人怎么个责罚。”
“谁说不是呢,”豆沙近乎是笑得喘不过气,也道:“若是姐姐不来,那老婆子……”
“嗳,可不能说这话。”弄春一手搭在她肩上,嘴上说着,面上却也笑着,直弯了腰。
“豆沙姐姐真是胆小如鼠,她一来就给吓得愣住了。”碧穗推了推豆沙,向弄春告状道。
“你呢,闻说有虫子,脖子也僵住,浑像冰块似的。”豆沙指着她细嫩的脖颈,向着弄春道。
“你们谁也不得说另一个,都是半斤八两,”弄春收敛了几分笑意,又道:“好了,都不闹了,早点干完活,我们下棋去。”
好容易忙完了,院中打扫一新,豆沙同碧穗相互摊在椅上,弄春在一边编着穗子。
“姐姐,你在做什么呢?”豆沙问道。
“你瞧。”弄春执着穗子放在日光之下,菉竹的丝线编出锦簇花团的样式,花心处攒着细碎的玉石,碧色的翡翠透出丰富的色彩。
“好精巧的珠穗。”
“你也觉着吧,”弄春放在眼前端详着,又道:“做了有些日子了。平日里攒了些碎珠子,想着择些品相好些的,编只吊在耳后的坠子,做着做着,倒成了一整串,索性编进头发里,落下来,倒也精巧。”
“‘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珑透光彩’,说的正是姐姐这个。”豆沙道。
“胡诌,肚子里有些墨水就好乱使,哪是说我这散碎的珠子。”
“ ‘脱胎玉质独一品,时遇诸君高洁缘’,玉再好,也得佩在姐姐发间不是?”豆沙道。
“这话说的。”弄春低头编着,两颊上透出几分绯红。
豆沙偏过头去看碧穗,见小姑娘已然闭上双目睡得极沉,摆弄着她头上娇小的辫子,又道:“以后若是得了上佳的宝玉,我一定先送来给姐姐,你说好不好?”
“好呀,我正等着豆沙赠的好玉。”弄春继续编着,露出几分轻浅的笑意,缓缓说道:“过天我去择些料子,等这一串编好了,也给碧穗做一只。小丫头成天嚷着说要,也不怪她,我们都有珠穗,就她没有,不悦也是合该。”
“姐姐何时也给我做一只,你说呢?”豆沙道。
“好好好,给豆沙的,定是择最好的料子。”弄春眉眼弯弯。
“嗯……”豆沙轻声应着,含糊间也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