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春瞥了二人一眼,喃喃道:“两个小懒虫,前时不都说要学编绳结,到头来还不是只有我成天地忙活这些个,你说是不是,豆沙?”
“豆沙,豆沙?”弄春抬眼望着二人,细细打量一番,才知道原是都睡着了,重又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继续编着穗子。
次日,豆沙与弄春同在院中绣绢帕子。
豆沙偏过头去瞧弄春手上的花样,称赞道:“姐姐,你这兰花绣得真是素雅。”
“别顾着瞧我的,且绣好你的双飞燕,这样式我当初学时也费了好些功夫呢。”
豆沙将绣圈递到弄春面前,问道:“姐姐你瞧,好不好。”
“嗯……好,你学得可真快。记得你初同我绣花时,半晌过去,一朵花绣了半朵,反是一双小手上,满是扎破的小泡。”
“可不是。”豆沙微微垂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弄春嫌脖子酸疼,抚颈立起身,豆沙自然而然接过她手上的绣圈。弄春直仰起头,望着满树纷繁的槐花,一朵翩翩落下,正飘到脸上,伸手将洁白的朵瓣攥在手心,端详片刻,递给豆沙,向着她道:“你瞧,它同我有缘呢。”
“我也和姐姐有缘。”豆沙将细软的花朵轻轻放在手心,腻在弄春腰边,呢喃道。
“真是的,好个油滑舌头。”弄春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豆沙的鼻头,嗔道。
“我这就把这花收好。”豆沙放下两只绣圈,攥着槐花向房中走去。
豆沙回到树下,发觉弄春正执着自己的那只绣圈,弄春也意识到她的接近,便递给她那只绣圈,抬头笑道:“你瞧,这样绣,好得多了不是?”
“是呢,谢谢姐姐。”豆沙偏头靠近弄春,她鼻子不高,鼻尖却是俏丽着,直凑上去,好不惹人怜爱,她偏还要说些讨喜的话:“姐姐名唤弄春,有如惠风和畅,拨弄莺燕,见过姐姐,才真是从此三春无颜色。”
弄春嘴上不答复,面上却微微带着些笑意,只低头道:“对了,你前时给我看的那只槐花样子,我想到怎样改了,你且拿过来。”
“那只不用了,这双飞燕本是留给我自己的,那块样子,我已拿去做旁的了。”
“做的什么,给我瞧瞧。”弄春调笑道,边是以手肘碰了碰豆沙的腰。
“姐姐别碰,痒。”豆沙也笑,拧巴着身子道。
二人打闹着,豆沙那只双飞燕帕子当下落在地上,她顿然从地上拾起,泄气道:“前些日子下的雨,浑都脏污了。”
“呀,真是对不住,”弄春声调低了许多,凑过去瞧看着,忙道:“好豆沙,莫急,我这只绣好了赔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