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秉珏起身,正欲开口唤住她,想着自己衣衫不整,又低头捣鼓一番。再抬眼时,那女子已起身端上木盆离开,只留下柔婉的背影。
当日夜间,淮安王爷留下众人就此在府邸歇息,众人喝了一夜酒,多少有些疲乏,白秉珏本觉着浑身的酸痛,一回房便摊在床上。
方一赖在床上,却忽地怎般也无法安眠,双眼愣是睁着,一个时辰过去,眼前翩翩浮现的,但有晚间在树影间瞧见的女子。
同样在夜里难眠的,另有一人。
执瑜倚在枕边,掰着手指,时或呢呢喃喃,有时灵光乍现,便起身走到窗边,伸出手指经受月光的浣洗。
实在难捱,便探出身子,伸手向外晃荡着。
如此甚还惊到守夜的小厮。“爷儿,是夜里人多,府里上下乱得很,可不兴出门。”
白执瑜有些窘,轻轻挥了挥手,随口道:“知道了,你只管自己的活儿便好。”
“是了,瑜爷儿,可千万注意着。”
“知晓了,还不快到一边去。”
晨时第一缕阳光撒下之时,白秉珏早早来到父母房中请安。
白炳鸿叼着一只烟枪,斜倚在榻上,勾手执着茶盏,时或轻呷一口茶。“今个怎的了,这样早?”
“父亲,您坐,”秉珏躬身道,忙到桌前为郑氏斟茶,“母亲,您也请坐。”
“怎么,你倒转了性了。”白炳鸿深深吐出许多烟雾,问道。
“先听他说道说道,何故急于责骂?”郑氏抿了口茶,向着自家夫君说道。
“哼。”白炳鸿将烟枪在桌边一磕,并未多说什么。
“昨夜里偶在府上见到一女子,实乃惊为天人,儿子想向承瑾兄求得这名女子。”
“我当是什么,”白炳鸿撇过烟枪,重重敲在桌角,“越长越没出息了,这点小事也值当劳烦我同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