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不知,擎珹闻言过后,颇增恼怒之意,更加肯定自己的决断。
他猝然紧紧盯着执瑜,嘴边勾出一个几乎是哭相的笑容,扯着嗓音,问道:“白执瑜,你的相貌,可有一分似你如今口称的母后?”
执瑜望着他的样子,顿觉胆寒,周身发颤,他轻声道:“哥哥?”
“因为你本就不是她的生身之子。鸿瑜公主生产后便香消玉殒,好在其人颇得先皇怜惜,先皇帝亲自手刃了王氏襁褓中的婴孩,换了你去,是才有你今日,有你白执瑜今日!”
“你胡诌!”执瑜惊呼出声,飞身弹起,伸出一只手,直直指向自己的哥哥。
不过未有几时吗,他便被身边侍卫按倒在地,只余下一只手,还执拗地偏向一方。
金淑椒告给他豆沙的事时,他只觉着心寒;她形如疯妇,责难他父皇时,他不敢诘难。
直至自己兄长质疑他的出身,他再软弱,也绝不容许旁人……
“我母后,一向待我最好的,从前我每每冬日有恙,她亲自密缝了丝被直至夜半,也,也……”
执瑜四向辩解着,众人都不理会,却渐渐低了声调去。
其实解释不解释的话,哪里是同旁人说道的,不过是说给自己的,自己听过,也便罢了。
“不是的,不是的……”执瑜仍旧呢喃着。
白擎珹还特地同执瑜解释道:“父皇崩逝之前,特特密昭朕与母后,说与此事。”
他也被人死死按在地面,露出些扭曲的笑容,叱道:“其实你大可不信,本也该是教母后亲自告予你。”
“只是,她如今缠绵病榻,不知可还有命亲到你面前。”
语毕,白擎珹便放声大笑,整个八方景明厅,都回荡起他猖狂的笑声。
他总算说出口了,替父皇隐瞒至今,辛苦维持着这个表面繁荣内里败坏的王朝。
时至今日,他才终于觉着自己终于能喘口气。
金淑柠虽有意挑拨三人,却也未曾料到能看到如此上乘好戏,斜倚在龙榻之上,支着脸,笑看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