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着回到东宫,李倓替她敷药,她脸上的伤微微肿起一块,让人看着都疼。
那些百姓也不知轻重,石子鸡蛋凡是东西都往她身上砸。
她倒是个能忍的脾气,上药也不喊疼。
“为何方才不躲?”
十四娘摸着伤口微微皱眉:“今日我阿姊出殡,不想难看。”
“若是外头他们拿刀拿剑,你也出来?”
十四娘抬眸说:“那我便拿着剑杀出去。”
“你不是有晕血症?”
她眨眼解释道:“那我……我闭着眼也能杀。”
李倓忍不住被她逗笑,还是吩咐着小桃换药的事。
临出门时,她跑出去似是有话要说。
“怎么?”
“今日之事,你未曾问过我,为何帮我?万一,我阿耶真的叛国了?”
李倓停下脚步,倚在石墙边:“你是你,你阿耶是你阿耶。”
“那倘若有一日,你会选择牵连无辜之人吗?”
李倓想起了荣义郡主一事,眼神动容:“我只能说,我不会。”
张璟看着他,忽然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学着幼娘的样子行了一大礼。
“今日,多谢殿下。”
“嗯……无妨。”李倓轻咳一声,稍稍愣住了一刻,大概是还未见她如此生分。
“我知今日若是东宫他人有此遭遇,殿下也会出手相助。不过还是想当面一谢,殿下胸襟宽广,世人佩服。大唐能有殿下,是大唐之福。”
她从不会说奉承之话,也不爱行礼,眼下却全学会了。
应是幼娘教得好。
陈云之张望着着后头,小声同李倓说道:“我见今日县主不对劲。”
“从何见得?”
陈云之细细分析:“那日您这话任哪个女子听了都得难过许久,县主今日回答句句规矩有礼,丝毫不尴尬。”
如梅打趣道:“识礼数,可不是什么好事。殿下,我瞧这小娘子是断了念想!”
李倓望着那扇半开的宫门,漫步在这月光下。
他会牵连无辜之人吗?若有一日圣人赐死她,那他会怎么样?
战乱之中,少年终究丢了年少轻狂,而那个明媚少女也仿佛消失在那一年秋。
孤立无援地成长,永远比较快。
东宫夜黑,十四娘写下书信,这是她这数月以来寄往灵武的第一封信。
信中言:
长源师兄谨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