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如何跳动,有力极了,一下下撞在肋骨上,似乎他的心脏想要逃离他的身体,跳到那个真正拥有它的人身边去——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心还能这样跳。
强烈的心跳后,恐惧随之袭来。
邵远年忽然意识到,他不能继续站在这里,他更不能开口说话、回答汤小怜的问题。
万一汤小怜、或教室里某个人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突然转过身,看到他,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在这时出现在十三班窗外?
作为汤小怜的朋友,邵远年本该出现在现场,最及时的给到汤小怜支持,可是,他不仅没在,还站在这么可疑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偷窥、跟踪汤小怜的变态。
他又绝对不能说他是被人指使来捡汤小怜扔掉的发卡的。
那将引来一连串问题:谁指使的他,他为什么不反抗,他对一切真的不知情吗?
邵远年有些手足无措。
天色已暗,最后一缕夕阳即将消失,夜色中,他被看到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他是那么的害怕暴露在汤小怜或其他人的视线中,暴露出他那并非汤小怜好朋友的真面目,在这种恐惧的驱使下,邵远年慌张的弯下腰,焦急的寻找一个藏身之处。
退回灌木丛外已经来不及了,灌木的枝杈或许还会挂住他的校服,邵远年灵机一动,匆匆忙忙的弯腰向前小跑几步,就在十三班窗户外,靠着教学楼的外墙坐了下来。
这里很危险,同时也很安全。
除非十三班有人故意探头往正下方看,否则,绝不会看到他。
教室里吵闹的声音,也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邵远年清清干涩的嗓子,说:“喂,小怜,我在外面。老师找我、临时找我有点事。”怕引起她的怀疑,他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是调查的事。”
他不加这一句,宋映真也会相信。
她问:“这样吗,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吗?我要去广播社,我想你和我一起去。”
她直白的表达,让邵远年心跳的更加剧烈。
“我想你和我一起”,哪怕有那么多人围在身边,恨不得把她抬去她想去的地方,不用她亲自走一步路,她却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