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江扶风已是轻车熟路地步至窗边一桌坐下,“无妨,我本就是闲来茶楼坐坐,就等到你家老爷回来吧。”
“这……”小二面露为难之色,江扶风见其犹疑的模样,便知她见不着外祖父,多半原因是他不想见她。
“茶水钱,我照给。”江扶风吩咐着丫鬟给了小二钱,他断没有赶客的理,是以小二提来茶壶,又再悻悻忙于别处了。
【宿主,你的母亲在嫁入江家时就和杨家断绝了关系,即便茶楼书契在你手上,但这么多年一直是杨弄璋经营这茶楼。你确定他会见你?】系统问道。
江扶风依着窗棂,遥遥看着长街处的人影纷往,喃喃道:“且说这三顾茅庐才具有诚意,但奈何眼下也未至冬时,京城无雪,纵然我欲效仿先人而表诚心,似乎也没有此等机会。”
“江少主莫不是抬举了杨某,杨某何德何能,要江少主三顾茅庐?”
一个苍劲有力的嗓音从茶楼另侧传来,江扶风闻声看去,来人须发花白,身着朴素葛布衣衫,袖口半挽,手里提着一个鱼篓。
江扶风当即撑着桌面站起身,朝杨弄璋行了一个晚辈礼节,却不想杨弄璋侧过身,将鱼篓随意掷于墙角,并不受她的礼。
“这世上斩不断割不开的,唯有这血浓于水的关系。外公又何必如此?”
杨弄璋面无表情地端详了她一番,“听说前些日子江少主受了伤,不必为我这个老头子拘礼了吧。若是回去出了什么状况,杨某可担待不起。”
江扶风巍然不动,接着却是问着杨弄璋:“外公究竟要和母亲怄气到什么时候?母亲走的时候,就只有我一人日夜守在母亲灵台前,之后直至她入土,您都没见过她一面。如今人已经走了,再怎么计较还重要吗?”
杨弄璋不耐烦地摆摆手,并唤来一旁的小二,“我说了,我杨弄璋这辈子没有女儿,更没有你这个外孙女。来人,送客。”
“抱歉,外公,今日我不能走,我必须和您谈谈。”江扶风顺势从怀里拿出茶楼的书契置于桌上,态度坚决。
她本不想用书契来要挟杨弄璋的,毕竟好歹血缘关系一场,也算是一家人。但杨弄璋实在太过于固执往事。
“你是在威胁我?”杨弄璋眼中隐有怒意。
“不,我只是想和您坐下来好好交流罢了。”江扶风摇了摇头,指腹摸索着书契的封皮,叹声说道:“我知道茶楼是您毕生的心血,如今还留有原样,皆是您苦心经营的成果。这书契,我会原封不动地归还于您,但在此之前,我希望我们能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