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狱里,破散的蛛网静置墙角。彼时江扶风杵于石壁边,怔怔地望着铁窗处拂落的天光,置下的光影不过几寸,却遥远的不可触及。
【宿主,本朝律法里,诸如教唆、惑众一类的罪可大可小。如何评判,几乎是看判罪人的意思。你如今被押至大牢还未判罪,回旋的余地并非没有。】
系统的提示声音响起,江扶风良久才回过神,旋即她俯身平整着地上的干草,缓缓坐下,“我知道。但正如你所说,此罪可大可小,对手费尽心思把我都弄进牢里了,不再落井下石,狠心一些,怎么是他的作风?”
【你把学子和教书先生全都开除了,真的决定放弃扶摇书斋了吗?】系统再问。
彼时衙门带兵查封扶摇书斋的门前,迎面的寒风更甚,刺挠着江扶风的面。一众围观的百姓私议纷纷,质疑的,附和的,唏嘘的,尽数传入她的耳里。
今日柳臣病发服药后,在家中陷入了昏睡,但学堂里的学子与陈词、七叶他们还在书斋之中,被强行封锁。
江扶风仰面望着扶摇书斋的牌匾,随后官兵架着她的胳膊便要将她押走,江扶风蓦地心底一横,硬生生拖着步伐朝府尹喊道:“等等。”
“江少主,有什么想说的,等到了公堂之上也是一样的。”府尹拧着眉说道,毕竟有了此前乡试一事,他并不怎么喜欢和这能说善辩的女子打交道。
江扶风从容不迫地对府尹道:“你放了学堂里的所有学子,我自会配合大人。”
府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步近江扶风身前,打量着身受桎梏的她,“江少主,我觉得你目前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江扶风不以为意,接言问向他:“此前大人口中言之扶摇书斋教唆流民,那么这书斋的主人可是我?”
府尹颔首:“是你没错,所以本官才会把你一并带走。”
身后的官兵见府尹正与其搭着话,按着江扶风肩膀的手亦随之松了些。
江扶风勉强挺直脊背,缓了缓发酸的胳膊,“如果我说,书斋里的所有学子包括教书先生早已被我开除,大人可还有权带走他们?”
府尹听罢面色不悦,已是明白她的用意,“江少主,你这样同本官绕弯子,恐怕不好吧。”
江扶风蹙起眉,据理力争着,“既然眼下被查封的是扶摇书斋,我作为主人当然责无旁贷。但如今并无实证言明闹事的是书斋里的学子或是教书先生,大人将他们这样封禁在书斋里,岂不是冤枉无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