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谣背着沉重的包一步步往家走,呼吸慢慢地顺畅,耳鸣也慢慢地消失,爸妈去世已经快一年了,她已经接受了,只是会不时想起,那种悲伤排山倒海一般袭来,打破了她所有的希望,她像一具躯壳,已经死掉的躯壳,她只不过是接受了自己做一具躯壳。
她走到垃圾桶旁边,把公司里带出来的东西全部扔进了垃圾桶,她稍稍感觉到轻松。
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管了。
她对着那堆垃圾笑了笑,拍了拍衣服,往附近的一家商场走去。
舒谣大包小包地回到家已经半夜了,她把在商场买的所有衣服扔到床上,还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过去她从来没有这样放肆地买过东西,偶尔喝酒也是公司聚餐。买新衣服那一定是要等到实在没有衣服可穿的地步,买衣服还必须求实用,不求好看。但今天不用顾虑这些了,她把那些曾经喜欢的,却从来不舍得买的衣服全部买了回来,还给自己做一个漂亮的发型。她现在除了还剩一些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会再有人打电话问自己下班了吗?吃饭了吗?累不累?不要那么辛苦,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世界好像很热闹,却又孤独得只剩下她一个人。
舒谣舒服地靠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啤酒仰头喝起来。
几罐啤酒下肚,她感觉浑身热热的而且轻飘飘的,真的特别舒服。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机票。
去哪里好呢?
南方!
凤川吧,经济特区,那边一定很温暖,她快速的点击屏幕买下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
她想:“有什么好顾虑的呢?自己不是毫无牵挂了吗?”
她收拾东西的时候舍去了全部的旧东西,除了身份证银行卡,今天买的衣服和妈妈的那条粉蓝色的丝巾。
爸妈的遗物都留在了村里那栋摇摇欲坠的老房子里,只留下这条丝巾在自己身边,可能因为这条丝巾是父母爱情的象征,也是自己生命的源头,是自己对美好的唯一念想。
这间出租房还有三个月的租期,舒谣不打算续费了,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她在桌上给房东留了便条。
一个充满雾气的清晨,能见度只有二十米左右,舒卫国夫妇提着一个皮包坐上了去往城里的公交车,因为是头班车,乘客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