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饭店的包厢里,江城坐在李华生的身边,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和江城差不多年纪,也是李华生的小弟,叫华子。
饭桌对面坐着一个没有头发,头皮锃亮,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他身边也站着两个小弟,桌上摆着几道菜,李华生已经吩咐服务员不要进来打扰,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
江城跷着二郎腿,随意地坐着,但是神经却绷得很紧,他接到李华生的电话说约何光头吃饭,就知道是有情况的,何光头是李华生的客户,货都是从李华生这里拿的,难道这次的金主是何光头?
他心里紧接着否定,何光头虽说是老客户,但是这几年他好像混的并不怎么样,应该没有那么多钱买那么大一批货,而且现在风口浪尖,如果真的是他,也不会约到这里谈生意,难道别有用心?江城心里思绪乱飞,无法安宁。
“生哥啊!”何光头先开口,他张开油腻发亮的大嘴巴,漏出后槽的一颗大金牙,恶俗无比,“不是我不想买你这批货,只是.....”他故意拖了拖音调,“彪哥收了你的货,一出手就被条子抓了,估计要吃花生米了,我哪里还敢啊!现在大家都在说,你手下可是有线人啊!”
江城的心一沉,果然是这件事,难道何光头拿这件事在提醒李华生?不可能!既然这样,李华生干吗叫自己来陪这个局。
“你多虑了,我手下这些人,”李华生指了指自己身边,“都是跟了我多年的兄弟,无数次救过我的命,如果真的是他们,那我早就在阎王那里报到了,还能坐在这里好好吃饭?”
李华生的声音雄厚,他穿着一身的中山装,像一个老干部,眉毛有些白长,脸上总是带着笑,慈眉善目的,身材瘦削很精练,和何光头完全不同,第一次见到他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位两袖清风的退休干部。
“只怕是某些人自己不小心才栽了!找个借口,不至于那么难看。”李华生忽然话锋一转,语气严肃道:“条子那些套路你还不知道啊!何况今时不同往日。”
“照你说的,我们都别干了,直接缴械不就行了。” 何光头继续可恶地笑着,顾顾左右而言他,眼神四周晃荡。
“哼!”李华生放下脸来,从桌上拿起一把折扇扇了起来,风朝江城脸上吹过来,江城心里暗骂,这个老不死的,大冬天装什么x。
“想我们兄弟做这行的,哪个不是刀尖上走的,想发财哪有不豁出去命的,既然那么怕死,干吗做这行?趁早金盆洗手,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去。”李华生扇着扇子,装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何光头不说话了,拿起茶杯装模作样地喝着,过了一会儿,他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小弟就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啪”地扔在桌上,在座的都知道是什么。
“何老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华生眯着眼装疑惑地说。
“其实事情也不是没有余地,毕竟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
何光头漫不经心拿着茶杯继续喝着,故意慢慢吞吞的,把油腻老油条的样子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态度让李华生也按捺不住了。
李华生把扇子用力地往桌上一扔,“有什么屁话快说!”
何光头还是不紧不慢,他慢慢放下茶杯,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然后朝江城看去。
“这包货是皇朝的老板要的,只是现在那边全是条子,我这边实在是找不到人帮我去做这笔生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