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驰生夸张地叹口气,一副拿时忧无可奈何的模样,一边还吐槽着她煮的面没有潇洒面庄的好吃。
时忧忍无可忍,三下两除二地把碗里的面吃完,故意“划拉”一声推开椅子,“你爱吃不吃,记得洗碗,我走了!”
说罢就背上书包,神色愤愤地在玄关处换鞋。
生锈的防盗门被推开,引得一阵难听刺耳的声响。大概是没料到他真的没再叫住自己,时忧最后看一眼易驰生,气得在原地跺脚。
“哼!自己走就自己走!”
比起家里,时忧还是更喜欢待在学校。
在渝城如此煎熬的酷暑,长期待在没有空调的室内,无异于一场无声又漫长的谋杀。
他们这个藏在破旧筒子楼里的家,是爷爷那辈留给爸妈结婚用的。七八十平米的居室内,只有客厅装了台不管用的空调,唯二的房间里唯剩吱呀乱叫的风扇。
刚开始回到这里的时候,时忧生活得很不习惯。
一整夜会被反复热醒三四次,身上爬满黏糊潮湿的汗渍,她翻来覆去再难入睡,就干脆怼在风扇面前吹风。
窗外很黑,大多时刻都看不见星星,压抑又阴沉。
偶有夜风吹过来,夹杂着远处嘉陵江的轮渡声,经过遥遥距离传入她的耳中,更像是阴森可怖的呜咽。
那一两个月里,夜晚几乎都成了时忧的噩梦,直到后来才被迫慢慢适应。
如今到了九月开学,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待在学校里。
一间教室三台空调,比她家可奢侈得多。
难怪学费也贵呢。
时忧扯了扯自己身上校服衬衫的下摆,不禁又回想起那天在后勤部缴费时,自己听到老师说出一串骇人数字后表情。
恭益校服中四季基础款是四套,加上备选款总共八套。时忧本着节省的态度,当然只勾选了必选的基础校服,可加起来还是超过了四位数。
时忧苦哈哈地撇着嘴,肉疼了好久,可想到这不过是她暑期打工十来天的工资,一下子又乐观起来。
手里的金钱是用之有尽的,但她赚钱的能力是不断增长和不断丰富的呀。
现在是在甜品店打工,以后说不定还能当口语陪练和家教老师呢!
就是这个成绩……她还得再努力提升点。
一想到这,时忧对今天的开学考试更加重视。
因为是唯一一个转校生,时忧自然成了最末考场的最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