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的手突然一抖,狼牙棒重重落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地面的声音。
就在这时,马车内那人又说话了。
“江湖如此,不是你死,就是他亡。”他声音低弱地叹着气,“姑娘,最好还是动手。”
这话让许梓棠心中莫名地一个激灵,她眼神定了定,重新捡起狼牙棒。
车厢里的人说得对。
就算她现在不杀男人,等会格里鞑他们赶回来,照样扒了这人的皮,甚至更糟,若他提前醒来,许梓棠的女子的身份就此暴露,在土匪帮里便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更何况,这人也该死。
许梓棠脑中浮现不久前男人咧着一嘴黄牙的猥琐模样,她心脏怦怦跳,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将狼牙棒对准了男人的脑袋,狠狠向下一砸……
……
“一帮黄毛小儿,弱得跟鸡崽似的,也敢来挑战土匪帮?”
格里鞑将手中巨斧重重插在土里,凶恶的眼神充满不屑。在他的周围,所有的土匪,但凡活着,便都随他围在他和一位俘虏跟前。
土匪帮中原有将近三十来人,除开许梓棠,个个都非善茬,而对面只有十来人,这一战他们毫不意外地赢了。土匪帮损失了数员干将,敌人除开俘虏,全被杀了个干净。
格里鞑显然没急着立马管那俘虏,而是草草清点了一下伤员和死者——其中也包括先前那位肥头大耳的土匪。
那位土匪的尸体就在马车旁,离众人最近,格里鞑先是走到肥头大耳土匪的尸体边,踢了他一脚,见没有动静,不屑地哼了一声,接着便面无表情地继续绕着马车巡视。走到马车的另一头时,他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老大?怎么了?”
土匪们一惊,全都跟着上前,半是好奇半是警惕。许梓棠心中却一点也不奇怪,她知道格里鞑怒吼的原因:是那半截被车厢中之人砸出的锁链。
看见自己关押囚犯的锁链破坏,格里鞑心中必定恼火,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铁钥匙,打开了马车厢,先是确认了车厢内的人还乖乖待在里边,接着整个人钻进车厢里,手握那半截露在外边的锁链,似乎是要重新为车厢内之人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