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慕广微微向着车厢外一瞥,他轻声说:“许姑娘,今日的食物,碰不得。”
“为何?”许梓棠有些难受,她一夜未眠,又强行撑过大半个白日,此时还真有些饿。
慕广叹了口气,微微闭上眼,接着又睁开,“按照土匪帮的规矩,两日后你就能见到令尊,在此之前不可出差池,这碗里多半下了药。”
许梓棠一颤,顿时将碗放下,“是毒药?”
“自然不是,”慕广摇摇头,笑容又回到了他的唇角,“不过是些让人浑身乏力的药物罢了,可保险起见,姑娘还是别碰较好。”
许梓棠心想,他话说的有理,于是瞬间没了胃口,她低头打量着木碗内的食物,有些头痛该如何处理。
这时慕广又开口了,声音柔和,“这碗中食物倒不得,给我吃吧。”
“这又是为何?”许梓棠睁大眼,“你不是刚说食物里下了药?”
“我从前经常吃药,抗药性应该会比你强些,”他神色平静地看着许梓棠,“总不能不吃东西,一会格里鞑再带来的食物,应该会很安全。”
许梓棠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和她交换食物。慕广如今怎么说也算是土匪帮的一员,总不至于给他也下药,而这样一来,她自己既可避开迷药的乏力之症,还能免受饥饿折磨。可这件事对慕广有弊无利,他又为何同意?
许梓棠按捺住心中的异样,只见慕广吃下饭后便闭眼养神,她一时看不出药效是否发作,但碍于心中别扭,也没开口询问。
或许他是在吓唬我,她盯着慕广闭上的双眼默默想,这样就能让我心里变得更紧张;又或许,他是存心想让我欠他一个人情,这样今后便更好拿捏自己……
晚饭时,他们也同样交换了食物,到了傍晚,许梓棠便凑近研究着慕广身上的锁链。
她正在脑中思索着开锁的诀窍,突然间却闻到一股铁锈般的腥味。
她抬起头,一眼便看见慕广闭着眼,头微微垂下,嘴角留下一线血迹。
那血在夜晚昏暗的光线下色泽晦暗,许梓棠一瞬间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要伸手拍慕广的脸,可手还未碰到,他的双眼便提前睁开了,淡淡地看着她。
“姑娘,”他的声音照例极轻,“有什么事?”
许梓棠怔怔地盯着他的嘴角看了好几秒,接着才开口,声音干巴巴的,“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