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深垂着的睫毛撑开一半眼皮,桃花眼中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点一下头。
江家清晨刚刚打开门,就发现门前站着两位贵客。
乃是昨夜来的那两人,甚至衣裳都没有换,叫开门的小厮一眼认了出来。
他哈欠打了一半要关门,韩将宗几大步上前,结实有力的大腿往前一身,卡在了门中间。
小厮推了推门,推不动。
韩将宗沉沉站在原地:“你挤我这一下,知道你们江大人要拿多少银子来赔吗?”
俨然一副碰瓷的口吻,小厮犹豫了一下,松开手,“贵人恕罪,小人这就进去通报!”
他跑进去通告,韩将宗自顾自走了进去。
一路无人敢拦,经由昨夜事,似乎都知道他是个大人物,连太守大人都不敢惹。
太守江太守,昨夜丢了面子丢了钱,心疼的辗转了一晚上没睡觉。
早晨刚刚闭上眼,就听闻‘昨夜那两个人又来了’,他倒吸一口气,只觉得眼睛又肿又涩,上下眼皮像粘在了一起。
他艰难爬起来,只觉心慌气短的要背过气去。
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曾来庆城歇脚,也没见这么难伺候。
这韩将军简直跟个土匪头子一样,显得骨头都比旁人的硬。
江太守穿好衣裳,又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出门一望。
韩将宗正站在廊下打量院中央一座二层吊脚凉亭。
他走过去,远远打了声招呼:“韩将军——”
韩将宗转过身,朝他走过来,“江大人。”
深色外衫包裹住他的宽肩后背,每一步都牵扯的腰间大腿一起绷紧,其中蕴含的力量感蓬勃而无穷。
对比之下,江太守蹒跚过来,眼袋掉的老大,眼皮嘴角都垂下来,像是一夜老了五六岁。
“韩将军怎的这么早就来啦?”他强打着精神问。
“嗐,”韩将宗笑了一下,朝他打过招呼,环视了一眼院内风景,“昨夜匆忙也没细看,江家不同于庆城其他小家碧玉的庭院结构,金碧辉煌如同皇……”
“这话可不敢说啊!”江太守就差捂住他那张嘴,赶紧摆着手说:“都是花架子,只图好看,其实不费钱的,不费钱。”
一夜过后江太守已经后悔了,本来打算想个法子少给点银子。
现在一看他的架势,立刻把一概想法都抛诸脑后,生怕他反悔觉得要的少了要多加钱。
“昨夜说的话老夫已经记在心中了,儿孙一早就去准备了,韩将军可以去城内先转一转,等准备好,就着马车给您送过去,顺带送您回北方。”江太守主动提起昨夜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