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深!”靳霄狼狈退后躲过,狰狞着吼了一声。
骆深偏头看着他衣裳散败头发乱糟的模样,眼中映出檐下提灯,有些冷。
靳霄缓过去那阵疼后怒气冲冲的爬起来,旁边的小奴见势不好一窝蜂的冲上去拦架,就连林雪峰也顾不上自己刚刚被揍的惨样,满头大汗的上前劝说:“靳大少!靳大少算了,各退一步……”
“滚开!!”靳霄挣开人群,抄起一把椅子朝骆深冲去,怒吼道,“老子今天就要搞死你——”
骆深绷着脸,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面上丝毫不惧。
此事虽然靳霄嘴欠在前,但是先动怒的和先动手的都是骆深,这会儿打完了人,眼睁睁的看着他叫喊骂他,狰狞的要冲上来撕咬他,他却冷艳旁观,姿态又放松了下来。
仿佛一下子抽身在外,离面前的是非很远。
靳霄高、壮,仗着家中做生意有钱,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白日里清醒着还顾念着骆家跟太守家的干亲,再不服也给三分面儿,此刻几乎黄酒下肚,头脑发昏,骨子里的劣根性彻底被激发了出来。
更别说他一直介怀骆家生意事事领先,骆深又牢牢将他甩在身后,恐怕心中早就想找事。
靳霄双目通红死死盯着他,心道:今日我把你打死,回头入了牢,我爹再派人一疏通,至多三年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下一刻,靳霄提着椅子不管不顾冲了过来!
醉酒之人力大无穷,在场数人竟然叫他硬闯了出来,眨眼到了骆深跟前!
高高举起的厚重红木椅犹如当空雷霆电闪,夹着狂风,正对着骆深的头直劈而下,“你给我去死——”
骆深身后是方桌,光桌板便用了足够的木料,足有两寸厚!
他急退半步,想要避开,那厚重桌角却已经紧紧抵在了他的后腰上,封住了他大半退路!
骆深眼眸紧紧一眯。
当时刻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往别处躲,前人来势汹汹,他紧紧一抿唇,瞬间将抓在手中的椅子提了起来,准备硬抗这一下。
“咚——”
下坠的沉重椅子刮起的破风声骤然消失,靳霄余势未消被那惯性猛然甩出,踉跄了半步,用力抓着那停在半空稳如泰山的椅子才勉强稳住身体。
骆深抬眼,额前掌宽便是椅子,他略一抬头,椅子率先砸过来的一腿儿已经伸到了头顶,尽头处抵着一只手。
那手宽大、粗糙,青筋与肌肉爆起的弧度仍旧还在,虎口处一层厚厚的茧,竖起的屏障生硬结实。
骆深猛然转头,韩将宗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侧,一条手臂高高抬起,牢牢将那欲伤人的椅子腿抵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