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朵花、那株新芽并不知道自己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她裹着鸭绒被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知觉全无。
对的,她可能真的晕死过去了。
至少连迟回家后是这么觉得,他见屋子漆黑一片,想象中正在洗手作羹汤的新婚妻子不见踪影,就连他奋力的关门开门,甚至于不小心打破了一个施华洛世奇的水晶杯,都没能得到一丝丝的回应。
许是出门去了,他皱眉,耐着性子把杯子渣滓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拿起抹布蹲在地上细细摸擦了一番,生怕留下点隐患,把家里那位的脚给割破。
生气她这整天下来,没有半点消息,现在天已经擦黑,她却无意报备任何去向。
连迟松了领带,将抹布狠狠丢进水槽里,闪着戾气的眼神在夜里像匹要去寻找猎物的狼,他拿出手机,快捷键拨了个“1”。
熟悉的声音却从屋里传来。
他惊疑不定,悄声进了卧室,打开墙壁上的小灯,才终于看清床上面隆起的一个小包,手机还在尽职尽责的响着,被子里的人却好像没有半点反应。
“常烟?”
“常烟?”
呼喊声似乎有了点作用,里面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似有若无的,他快步走过去,将被子撩开一个小缝,有股热气被敏锐地捕捉。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便立马跑到客厅去拿体温枪。
“哔”的一声,绿色荧光屏幕上忽闪忽闪着一组数字——39.6。
连迟眉头一皱,顾不上再多余找问题去难为她,从衣柜里找了件长款羽绒服,裹在人身上,一路抱着出了门。
车子疾驰在夜幕里,从路灯的光影下穿梭,连迟紧抿着嘴唇往医院的方向冲刺。
常烟不知道这些,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空空荡荡,潜意识里在叫嚣着自己醒来,她觉得自己睡了很久,而有件事情她还没有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才终于毫无意识的开口,在寂静的氛围里出声。
“电话,我的电话。”
她听到有人在问,“你要电话做什么?”
做什么……她空空如也的大脑耗尽力气的转了几圈,好久才磕磕绊绊道,“我老公吃饭没有啊。”
一句话之后,人便又睡了过去。
不知着夜的临市又下起雪来,不知身边的男人,心中已是暴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