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烟以为自己梦傻了,伸出手去摸他的下巴。
有胡茬。
见她懵懂的神情,连迟将她的手握住,连夜的奔波在眼底留下一片青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时满眼里都是担忧。
何时见他狼狈模样于此呢。
常烟乖乖把头凑过去,下巴垫着他的肩膀,反而小声安抚道,“我没事,可惜兔子拖鞋跑丢了。”
“我再给你买一双。”
男人出声时,才知晓喉咙里传来的嘶哑,他将手放在她的头顶,柔软而温热的触感,将飞机升入天空时的惊慌压下几分。
他在那里静了很久,才缓缓放手。
桌面有要外敷和内用的药物,他将喷雾拿过来,将药水细细擦拭在她红肿的脚腕,伤口处隐隐发着热,似要把他掌心燎伤。
那低眸时细长的睫毛,放在常烟眼里,竟伸出一丝痒意。
她坐起身子,又去阻拦他的手。
“别为了我哭,好吗?”
那声音犹如羽毛,在心上来回的撩拨,连迟抬头望着她,眼里只有她。
便一跃而起,来不及收敛力气,只是把人紧紧抱住,要把她嵌在身体里似的,疯狂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睫毛上带了丝晶莹,他暗暗垂头,想起接到电话时,自己是怎样如行尸走肉般,从香港抵达临市。
那时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慌乱的不似自己,脑海里只有常烟的样子。
他分明察觉到了危险,却在安逸里放松了警惕。
冬日的艳阳高照,驱不散病房里的阴霾。
那个拥抱漫长且不舍。
他轻轻地许诺,“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