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棋差一招,险些被弯刀伤及,幸亏夷陵已处理好烛九阴的尸体,飞身上前与其厮杀,嘲风才趁机回身,击杀黑衣人,将其推落西海,只奔波途中又逢高手,此次他俩已疲惫不堪,没那么好的运气。
嘲风遭巨石撞击心口,晕了过去。
夷陵护着他,更是挡了一击刀伤,再趁对手不备,扛着嘲风脱险。
湘玠惦念着夷陵的伤势,差祝余与谷海潮将他搀扶回侧殿内歇息。
青葵挽留住湘玠随她一道,搁下药箱,心中愧疚不已,泪意汹涌,“殿下与夷陵大人为青葵所累,竟落得如此这般。”
嘲风连忙伸手安抚,眼神坚定道,“公主不必介怀!这命案难掩,此番知情人已悉数葬身于西海,二哥寻不到证据发难,只要你安好,任何刑罚,我都受之不惧!咳咳……”
青葵感怀,跪地俯身,郑重地行礼,“多谢殿下与妹妹处处维护!”
湘玠丢下嘲风扶她,“嫂嫂何须如此,快快请坐!”
嘲风眼神复杂,青葵为了我涉足行医之大忌,想必是因恩生情,对我有了好感!杀了个烛九阴,既遮掩住了错嫁之事,又拉拢湘玠这位盟军,还得了美人在怀,这笔买卖,不亏!
青葵笃定道,“经此一事,青葵方知殿下与妹妹为人,大恩无以为报,还请殿下宽衣!”
湘玠霎然间瞪圆了眼,嘲风也分外惊愕,“宽衣?!”
“嗯!”青葵解释,提起药箱,“我自幼便于太医院学习岐黄之道,我这就为您治伤。”
嘲风伸手僵硬地按住了药箱,阻止道,“公主且慢,公主有所不知,在沉渊族,求医可是大罪。”
青葵不解,“为什么?”
“这医术乃是沉渊族所传,千百年间,人们为求这岐黄妙手,是烧香拜佛,人心归天。但是此事惹得历届沉渊厉王大为光火,从此下令,凡我沉渊族子弟,皆不可求医。违者,严惩不贷!”嘲风眼神里饱含深意。
湘玠翻了个白眼,就知三哥这信手拈来的扯谎本事是愈发地娴熟了,除却面上货真价实的鼻青脸肿,恐怕胸口并无什么淤青,只是方才伙同谷海潮作戏,意图拉拢青葵罢了。
沉渊族不得求医此事不假,然而王后英招宠溺顶云,幼时每逢蹭破点皮,英招总是寻来巫祝求药,此事已算不得秘密,就连厉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总的来说,于沉渊族而言,谁的拳头够硬,谁的本事越大,谁的地位更高,谁的话便是规矩。
果不其然,青葵如嘲风所愿上钩,焦急道,“若只是为了神族与沉渊族的嫌隙,便讳疾忌医,实在是不妥。更何况事急从权,三殿下如今受了伤,还需及时用药啊!”
嘲风满心满眼地都是青葵的模样,她为了我,竟不惜冒险违反沉渊界禁令。
青葵问询,“殿下以为如何?”
嘲风仍陷于己身的情绪中,难以自拔,湘玠适时开口,“嫂嫂,三哥显然十分为难,淤青并非什么大伤,不过几日便痊愈。”
青葵失落地点点头,确实,强人所难并非君子之道,又听湘玠朱唇微启,“嫂嫂,我有些事想要讨教嫂嫂。”
“妹妹只管说。”
湘玠斟酌了一番,“夷陵的足跟常年皲裂……”
青葵莞尔,将一直攥在手机的碎冰纹青瓷瓶递于她,柔声叮咛,“起初上药之时,我便已留意到这个问题,这药温水送服,可缓解夷陵身体的负荷。”
“这般情况,通常是因为主人过于庞重,使得足跟不堪其负,无力支撑,素日切不可再大鱼大肉,定要多食丰富的新鲜蔬果才是,尤其膳食,当以清淡为宜。”
湘玠瞬间感到头疼,沉渊界寻不到新鲜的蔬果呀……
青葵拾掇药箱,见湘玠没什么疑惑,便笑着道,“青葵先行告辞,殿下与夷陵大人切记好生休养。”
嘲风愣愣地起身,欲要相送,湘玠一只手将他按了回去,兄妹俩四目相对,湘玠皮笑肉不笑地,“三哥,胸口的淤青不疼了吗?嫂嫂才道,要好生休养才是!”
他这才忆及“伤势”,捂着胸口,挥手道,“公主慢走!”
湘玠起身,挽着青葵送她。
回来时,嘲风仍望着青葵离去的方向,显得傻呆呆的,湘玠凑上去,伸手挥了挥,他也没反应。
“谷!海!潮!”
湘玠一路到侧殿,拎着谷海潮的耳朵将他提溜到嘲风面前,嫌弃万分道,“快将你的傻主子领走!别扰乱了我九黎殿的慧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