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更加与你针锋相对,只恨不能找到绊马索是吧。”
谢璩微笑:“妹妹聪慧。”
元苏苏喝完放下茶盏的片刻,已有内侍恭敬地从她手上双手接过,放去一旁。
上茶的和接茶的内侍各是一人,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只默然服侍,顷刻便如人俑一般交手垂袖,并排默立在一旁。
如不细细注意,很少能注意到他们。
元苏苏以前就并未注意过,此刻却是头一遭看了他们一眼。
谢璩喜静,服侍他的人是不说话的。
元苏苏有时到他府上,只觉得安静得落针可闻,只除了起坐行走时的衣裙鞋履之声窸窣隐约。
不过比起其他皇室中人的古怪习性,谢璩这还算是十分正常,甚至都不曾为人诟病过。
从前没觉得。
这重活一世而来,元苏苏才有些觉得谢璩的脾性怪瘆人的。
即便是她后来被关在长乐宫里,身边的宫人并不与她交谈,也同样害怕新皇谢无寄的喜怒莫辨,却也至少能听见他们下去交谈时的声响。
自发的静默,和被严格标准要求出来的死寂,还是有差别的。
她甚至不能在谢璩附近听到虫鸣。
她若有所思,抬了抬眉。这才第一面,从前在她心里算得上无懈可击的谢璩形象,竟然就有了些诡异的色彩。
一想起谢无寄悖逆伦常的疯,谢璨唯我独尊的暴,和谢璩幽诡的静。她不由发自内心地哂笑,难道皇室的变态还是一脉相承的,这几个卧龙凤雏还真是各有长处。
像是察觉元苏苏的反应不对,谢璩抬了抬头。
“找我要做什么?”他十分了解元苏苏的脾气,替她问了,又带笑垂眼下去,握笔继续写字。
一向不过分的要求,元苏苏提了,他都能很好地满足她。
大概他以为,她想回京,或是想教训谢璨,或者只是单纯地想找他们发脾气。
他都可以帮她满足。
元苏苏所说的,却不是任何一句他想过的话。
“你是来查私盐案的?”她不再提谢璨,而是倚着玫瑰椅精巧的扶手,单刀直入,“我想捞个人,你看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