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苏苏本来不出声片刻,此刻,又像被哄到了,微微露出一点展颜的意思来。
“是这样。”她脸色稍霁,看起来勉强是满了意,犹有少女的骄纵,“那便谢谢大哥了。”
谢璩要出行,内侍送上了披风来,恭敬替他系上。
一名掌事面有担心:“殿下,还要……”
“无妨。”他已下了台阶,伸出手等元苏苏。待元苏苏把手放上去后,便握住她垂手往前走。高大的身躯后披风猎猎,仪态贵重,携着个女孩总衬得她娇小。
谢璩道:“我去去就来。”
……
元苏苏坐在谢璩的车驾上,周围华丽堂皇,锦缎铺设都是他常用爱物,比之寻常更珍贵一分。
她撑着头,脸色冷下来,丝毫不见刚才被惯坏了的模样。
春野刚才对她说:“大殿下对小姐很好呢。”
是啊,是很好。
可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元苏苏,能泰然享受这些好而什么都不想了。
黄家夹带私盐案明明在府里已下了判决,谢璩还要来查,那想必是其中有疑问。
既有疑问,就不能确定黄家到底是不是真有罪。
如果谢璩当真心中坦然的话,会对她说“如果查明不是黄家,自会替他们翻案”,而不是就这样毫无转圜余地地告诉她没戏,别想这些,还拿别的来填补。
黄家到底犯了什么事?
一个小小的漕帮,也值得惊动这么多人前赴后继?
就这样转了一遭,一切还是毫无进展。
谢璩不能帮她的忙。
元苏苏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食指,紧接着,想到了刚刚见到的那位赵小姐。
巡盐御史家的小姐名叫赵德言,样貌秀丽,体态纤长,一身月白袄、宝蓝裙,坐在房中与她见面,脸上犹有泪痕。
“德言失仪,请元小姐见谅。”赵德言低头跟她见礼,只说,“久仰元小姐大名,日后有宴饮,一定去请元小姐来赴宴。”
她说话那样子一点也不像还牵挂什么宴饮,元苏苏也没与她多说,略坐了会儿便出来了。
等她出来后,还听见赵府的夫人对赵德言的训斥,和赵德言淡淡的还嘴。
“黄家是仁善之家,不会行这些宵小之事。”
“你在深闺,又岂能知道生意上的龌龊?”赵夫人怒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