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完这几句,池张从后排起身,连推搡带示意,推前一排的封疆往里面的座位上坐。
他坐在外侧,和封疆就此合坐成一排。
坐近了,封疆才将注意力放到池张那头只剩青茬儿的发上。
某些部位发茬儿紧贴着头皮,奇短,接近……光头。
这泛青头皮看得封疆牙禁不住一疼,一句骂几乎又挤到舌尖上来。
池张审时度势:“一直看看看我,没见过帅哥?没见过世面就看出来了,哥头上这个和你是同款,刚剪,跟你一块儿往回长。”
同,指的是封疆那头板寸。
稍一琢磨,池张便猜得着封疆回来毛儿能有几厘米长,咔嚓出来个同款不难。只是发型师下手有些狠,他这毛瞧着比封疆还短。
池张的心意封疆领了,但这齐茬儿发衬得池张脸大了两圈,何苦来哉。
封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少瞎折腾。”
池张斜他:“我就乐意当双胞胎!跟你不是外人,同理,哥父母和你也不是外人,人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封疆:“……”
他没忍住:“我谢谢你。一个板寸不算打眼,俩,不像结伙刚越狱,也像惹不起的混子,正常人见了只会退避三舍绕着走。”
这过短的板寸头,在两类人身上最常见,现役军人和囚犯。
怕在人群中被当做异类,怕被人审视,才需要人贴身陪伴;刚自由的囚犯,才可能会惧怕世俗的眼光。
封疆并不畏惧其他人的肆意注目。
不需要池张搞个同款出来,同他搭伙上街拉风。
池张笑:“艹,两年不见你怎么那么多话。这回这心意你不领也得给我领。老子争取下不为例。”
又过了两站,两人结伴下了车。
街旁下沉绿地处有个长阶梯,路灯辐射范围有限,仅方寸大小的土地像团抹不开的墨,黑黢黢的。
人接到了,其他事都是小事。
也不急着走,池张倚墙掏出根儿烟点上,又掏了一根儿,塞给封疆。
烟有了,其实还缺两杯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