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二十二年,腊月初一,大雪纷飞。
林府柴房被厚雪盖住,融化的雪顺着瓦缝“滴嗒嘀嗒”落到屋子里。
铺着草席的地上坐着一个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女,她的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左额渗出的血染成了一朵花。
她看着屋子里叮叮咚咚接着水的破烂木盆,还有面前将熄未熄,欲灭未灭的柴火,眼神有些呆滞。
好一瞬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穿越了。
“姐姐若是喜欢青野送我的衣裳就大大方方跟我说,不必在背地里动手动脚的。”
门外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耳朵,脑海中一下子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她居然穿成了被后妈虐待的嫡长女。
外面说话的人是林府现在的主母宋晚音,而她口中的林青野则是她的父亲,宋晚音在阴阳怪气的人便是她的阿娘谷盈溪了。
“是,我下次注意。”阿娘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反驳,不顶嘴。
林青野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居然沦落到奴仆一般的生活,少女的心脏骤然收紧,原主心疼阿娘,可是无能为力。
三年前的除夕夜,宋晚音找上门来,她左手牵着一个男孩,右手牵着一个女孩,肚子里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
她说这都是林青野的孩子,阿娘想着一个女子照顾三个孩子不容易便让她们在府上住下了,后来不知怎么宋晚音便得了祖母宋氏的欢心,硬要抬宋晚音为正妻,一直生不出儿子的阿娘便从正妻降为妾室。
“这样的话姐姐不知说了多少次了?姐姐可知道七出之条?若是青野知道姐姐犯了七出之条的第四条当如何?”
从正妻成为妾室之后,阿娘日日都受宋晚音的欺负,先是说阿娘管家不力将主母的权利都夺走了,后又说阿娘住的院子需要修缮便将二人赶到了柴房,接着,下人的活全部落到了母女二人身上。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宋晚音还会时不时来找茬,见阿娘退一步,她便前进三步,她知道阿娘心里还有父亲,便字字句句都往阿娘心尖戳。
林元吉扶额叹了口气,从草席上起身,阿娘是能忍,可她忍不了,她知道宋晚音的乐趣就是看着阿娘心有不甘却一忍再忍的样子。
“我就说哪儿那么臭呢,原来是屎壳郎打哈欠打到门口了呀。”林元吉打开门,将阿娘护在身后。
“你……你……”宋晚音似乎是没想到平日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丫头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气得一时之间只会用手指着林元吉。
“还请夫人息怒,小女不懂事,我代她向你道歉。”阿娘被林元吉的行为吓到了,立马拉过女儿,弓着身体向宋晚音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