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记得自己是不是人了。活了这么久，我什么都能看开，什么都能放下，唯独有一件事我放不下。”
说到这里的时候，沐卿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柔情。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想要仔细去看的时候，老人已经收敛了眸子。
“丫头啊，你还是太仁慈了。这药材千金难求，也极难养活。但是只要培养成功，这小小的一株药材可以救多少人的命，你算过没有？以一个人的付出来救很多人的命，怎么算都不亏本吧？”
“人命不是你这么算的！”
沐卿的脸色有些发冷。
这种栽种手法她在古书上见过。
是把药材的种子在人活着的时候种在人的骨头里，利用人骨的营养和人的体温去栽培，然后在种子发芽的时候，把活人埋进土里，以人的身体和骨骼作为养分来栽种，俗称骨生花。
当然，这里还有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在那个骨生花的人身体里中入蛊，是药蛊。
药蛊会一点点的缠食掉人身体里的营养成分，然后再供植物生长所需要的养分，并且保证骨头在植物成熟之前不会腐烂溶解。等到药材培养成功，药蛊会死掉，人的尸体也会慢慢的开始分解，最后成为大地土壤的一部分。
只是她从没想过会真的有人这样培养药材。
看着这一片的药田，沐卿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你不会告诉我，这每一株药材下面都是一个人吧？”
老人却无所谓的说：“丫头，你知道这一整片药材的价值有多少吗？或者咱不谈钱，谈这些药材可以救多少人的命，难道你不觉得我做的很有意义么？你想想，那些因为没有药而等死的人，我得这种做法难道不是他们的重生和福音吗？”
沐卿觉得浑身从头冷到了脚。
这么一个把人命当成草芥的畜生，和他多说一句话都算是多余的。
沐卿看着挖了一半的药材，突然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