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望苍密林(2 / 3)

许宝贵:“平哥,莫要理他。这家伙平日里聒噪惯了。”宝贵转向田福道:“你可能发挥点作用?”宝贵话音未落,便听见哗啦一声,田福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兀地跌落了下去,幸好田福眼疾手快抓住了路边的树根,悬在了半空。田福往下一看,妈呀,原先脚下之地是一个陷阱,陷阱之下具是手腕粗的尖锐铁刺。铁刺上挂着些许腐烂的皮肉,其下还散落着根根白骨。虽是盛夏,林中却格外阴凉。但田福此时已是暴汗如雨。刘平、许宝贵速速将田福拉了上来。田福出来后,陷阱上刚刚塌下去的草盖子又回到了原处。此处犹如未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半晌,田福才回过神来:“刘平,你刚刚从此处过,为何无事?”刘平:“此处落叶与周围异样,我便未踏足其上。大人都说了此处凶险,你却还如此不长眼。”

宝贵见了田福一脸窘相,无奈地笑了笑道:“你可算是发挥了点作用。”

田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骂骂咧咧地起身,绕到陷阱后面的大树上拿小刀刻下了一个向下的箭头。三人继续前行,此后,路上又有绊脚索,捕兽网等陷阱,好在三人并非同时被困,跌跌撞撞却也无大损伤。

另一边,岑沐风与钱无尽小心前行,岑沐风边行边将路线熟记于心。两人小心查看,绕过了一干陷阱。不多时,两人行至一合欢树下,满树合欢花在风中微微抖动,丝丝蓝色的花瓣在照入密林的斑驳光晕中徐徐飘落。数不清的彩蝶围绕着这株合欢树翩然起舞。待岑沐风、钱无尽上前来时,一队巴掌大的彩蝶绕着二人飞舞起来,彩蝶扑扇着翅膀,将合欢花的花粉扬得空中皆是,四处弥漫着一股幽香,令人心醉。

岑沐风在这迷离的光景之中,看见一个妙龄女子天姿绝色,着了身淡粉色的绢丝广袖流仙裙向自己款款走来。这个女子行至身旁,贴耳呢喃细语道:“大人,可是想我了?”是无尽,她穿着的正是那日在迁云涤墨苑所着的衣裙!岑沐风想说话,却感觉口涩得张不开嘴。无尽走至岑沐风面前,双手搂住岑沐风的脖子,一张巴掌大的精致脸庞凑到眼前,双眼含情地盯住岑沐风的双眸道:“大人既心有所爱,为何不肯表露?”说罢,无尽闭上了双眼,双唇轻轻地贴在了岑沐风的唇上,如此柔情蜜意又娇艳欲滴,岑大人早已心荡神摇。岑沐风紧紧抱住无尽狠狠地吻了下去,以沫相濡,唇舌交融,目眩神迷。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喧哗吵骂之声,呯零哐啷一阵响动,是岑夫人将家里的瓷器摔了个稀烂。母亲顺手操起了一只青瓷花瓶砸向了岑侯爷,痛苦哭号道:“你为何如此风流浪荡,招蜂引蝶,你为何要害死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岑誉宣,你给我去死啊!”耳边又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从古至今痴情均是妄念,痴情只会错付,终会错付……”

“岑大人。”这又是去年岑沐风提审的一名犯人的声音。那人名为曾术铭,原为燕州蓟城知府,因痴迷于一歌姬,散尽家财。谁知那歌姬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内里漆黑,歌姬利用曾知府的名义收受大额贿赂,事发后为求自保捏造了若干证据,将一干罪责均推卸于曾术铭身上。曾术铭潜逃之时,这歌姬更是以身相诱,终至曾术铭锒铛入狱。曾术铭原以为是其政敌陷害他至此,至狱中方知真相,哀莫大于心死。遂趁人不备,用后脑撞击捆绑其的木柱,撞击了数十下才得咽气,求死之心如此决绝,死状惨烈。岑沐风好像又听到了曾术铭无力哀号:“岑大人可曾爱过什么女子?可曾被虚情假意所欺?长鞭抽打于身,痛在皮肉;爱人叛之于你,痛彻心扉啊!”这些声音逐渐远去,岑沐风定睛一看,无尽仍在怀中。岑沐风心中念道:“你我之间有太多的疑问,我如何对你敞开心扉?我至今不知你接近御缇司的真实目的,不知你为何要以身犯险来望苍调查此等要案,不知你究竟是谁的人……”无尽抬起头,似乎听到了岑沐风心中之声,忽然面露阴狠,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绝地刺入了岑沐风的胸膛:“岑大人,你猜猜看。还有一刻钟,你将血流尽而亡。看看大人这一刻钟里是否能猜出无尽此行的真实目的?”岑沐风摸了摸胸口,满手皆是殷红的鲜血,他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合欢树,看着无尽讥讽的神情,慢慢闭上了眼睛。

“岑大人,岑大人!!!”岑沐风又听到了急促的叫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钱无尽。她一脸焦急,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无尽一手拿着一个香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一手拿着另一只香囊置于岑沐风鼻下。岑沐风闻到了浓郁的药香味,慢慢脑子清醒了,这才晃过神来。无尽赶紧搀起了岑沐风,带着他速速远离这株合欢树。无尽:“大人,我给你的药囊为何竟放到袖袋中去了,害无尽一通好找。”

岑沐风没有作答,却道:“所以这树有毒?”

“我师傅曾在盛京西郊现场教学,只是你们这些顽徒均不认真听讲。合欢花花粉有迷惑心智之毒。普通的合欢花是粉紫色,只有微毒。刚刚我们所见,乃是蓝相合欢,毒性是普通合欢花的数十倍。蓝相合欢树将活物迷惑于前,困于树下。待活物神志尽丧,树根便长至活物体内,吸其养分,加速生长。这个密道,建了不过几年,此株蓝相合欢长得如此高大繁茂,定是吸食了不少活物。”

“所以此树周围竟有如此多的蝴蝶,是合欢树吸引来为其散播花粉的?”

“大人英明。”

“无尽刚刚未被毒物所惑?”

“怎么可能。刚刚明明风和日丽,突然之间我看到电闪雷鸣……”无尽顿了顿,才开口:“便又看见了母亲去世时候的场景。”无尽没有说的是,她还看见一个少年将她从黑暗的水潭中救起,抱着她踏入了一个无比光亮的屋内。无尽心怀感激地端详着少年,那少年竟有着和岑沐风一样的脸庞,只是稚嫩了许多。可不消片刻,又开始电闪雷鸣。只见岑沐风应声倒地,手臂上隔几寸便出现了一块红斑。是鸢尾毒,大人也中了鸢尾毒!不可能!!!无尽双手抱着头,在轰鸣的雷声中望着那渐渐变多的红斑,痛苦地发抖,全身无法动弹。正在这时,无尽闻到了一股药香,她抬眼看看天空,电闪雷鸣之间竟出现了一朵蓝色的合欢花。是中了蓝相合欢的毒,无尽突然醒悟过来,取了挂在脖子上的药囊捂于口鼻之间,清醒片刻便看见了岑沐风瘫坐在合欢树旁,满脸痛苦的样子。

“还好我早有准备,知道今日凶险,便把药囊挂在了脖子上。大人不信邪把药囊放到袖袋中,活该中毒深一些。大人刚才表情甚是痛苦,可是看见了什么可怖之事?”

“自然是看见了你,张牙舞爪,甚是恐怖!”

“大人抬举无尽了。蓝相合欢勾起的都是人内心深处的心魔。我无尽何德何能,还能成为大人的心魔!大人不愿意说便罢了……”无尽说罢做了个怪相,顺手捡了根树枝,扫了扫路,探探有没有陷阱。岑沐风中毒有点深,还全身乏力,缓缓跟在无尽后面。就这么走了一个时辰,一边走一边小心绕过陷阱,终于见到了路尽头的光亮。无尽走过去一看,竟是来时的岔路口,刘平等三人已站在此处等候。

无尽愤愤地扔掉手中的树枝:“真是鬼打墙,白白地浪费了一个多时辰!”说罢便准备飞身跃至树梢上,看看这迷宫到底是何走向,幸好被岑沐风一把拉住。岑沐风指了指上方。无尽抬眼一看,树上竟歇息了数只形状古怪的鸟。

岑沐风:“此处层林密布,就是上树了也只能见着树木看不到林中小道。更何况林中还有四翼鸟,昼伏夜出,异常警觉,你一上树,便会惊醒他们。他们腾飞之时,便是有人闯阵的讯号。”

无尽收住了步子,再看向刘平这三人,衣衫褴褛,满身是土,无尽不禁扑哧一笑:“你三人是吃土去了吗?”

田福:“你还好意思说!我等走的是左道,你不知有多少陷阱。开始,我险些掉入一个满是钢钉的深坑,还好我田福武艺超群,在落下的一瞬间抓住了路边的树根一跃而起。不然你现在看见的就是一个满身是筛子的魂魄。然后,小心如刘平,竟也被一根绊脚索捆住了脚,倒挂了起来。要不是我和宝贵爬到树上把他放下来,刘平不消多时当血管爆裂而亡。”

无尽哈哈一笑:“田大哥不是武艺超群吗?怎么不用轻功,倒是爬树上去解绳索了?”

田福白了无尽一眼继续到:“后来走到途中,我和宝贵又被空中降下的一张大网网住了。还好我们有剑,真是废了九牛二十虎之力才破网而出!”

岑沐风:“你们遇到的这些陷阱我们都遇到了。”

宝贵瞅了瞅岑沐风和无尽身上,无甚尘土:“你们都躲过了?”

岑沐风:“自然。我们还遇到了你们没有遇到的凶险之物。”

刘平三人只得感叹技不如人。岑沐风歇息片刻拿了宝贵绘的路线图来研究,并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着,当是回忆他与无尽所走之路线。无尽暗暗赞叹,岑大人真是记忆超群。岑沐风端详了片刻,用树枝在弯弯绕绕的一处线条上有力点了点:“入口在此处。”

刘平疑惑道:“这是何解?”

岑沐风:“上古之时,伏羲创八卦阵,此后经数代演绎,已有十六种大的变形,每种变形之下又由用阵之人进行小修小改,具体变形无计其数,但大致原理万变不离其中。今日我们所行为回环阵,该阵法的特点是由景布阵,不论你如何行走,最后都会回到原点。此阵甚适合隐藏秘境,普通人误入其中,没有踏入陷阱的走过迷宫便回到入口,不是刻意闯阵的,离去便罢。”

田福:“那如何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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