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爹爹没有保护好我瑶儿,叫我儿吃了这么大的亏,爹爹心里很是难过。”沈时耘说着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爹爹对女儿和哥哥都保护得很好。尤其是我哥。”
“瑶儿可是对爹爹有怨气啊?”
“怨气谈不上。只是有些怪爹爹偏心眼。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女婿,怎就差别如此之大?生怕哥哥冒了一丝一豪的风险,倒是舍得叫自己女婿深入虎穴与虎谋皮。若是我夫婿因此出了什么事,瑶儿就不活了。”
沈时耘听了这番话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你娘的亲骨肉,怎地一点也不知道害臊。这还没出阁就一口一个夫婿的,我这名动天下的裕桢公主殿下,能不能矜贵一点?”
“瑶儿嫁了之后爹爹还这般偏心不?”
“这不也是一件事赶着一件事,形势到了这里,这事也只有叫沐风去办。不然叫你哥从望苍回来去投靠景王?人家也不能信啊。”
“爹爹有何悔过的诚意?”
“爹爹明日便去跟圣上言明你们的婚事如何?”
“这才是我的好爹爹。徐公若有我爹这一半的开明,太子殿下今日的悲剧便不会发生。若换作我是徐梦媛,爹爹做徐公,爹爹可会关住瑶儿不让瑶儿嫁了所爱之人?”
“若你是看上那秦净渊,莫说关了你,就是打断腿也不能嫁啊!所以,这事也不能全怪徐公,是太子妃自己不会识人。”
沈慕瑶笑得很开心:“所以爹爹对瑶儿选的夫婿很是满意?”
沈时耘无奈地摇摇头:“爹爹以前就在想,我沈家出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别管是找个多厉害的姑爷,那都得视我瑶儿如掌上明珠,惜之如命。哪料得今日我儿这般上杆子,真是白瞎了沈家的金字招牌。”
“好了爹爹,女儿的夫婿可不是金子能买到的。那是女儿行善积德感动天地老天赏赐的,爹爹懂得爱惜便好。”
“爹爹服了你了,咱们这个姑爷,爹爹以后得每日烧高香供起来,哪里还敢偏心了!”
沈慕瑶被沈公逗乐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时耘见沈慕瑶身体大好,心情终于舒畅了很多,他从屋里出来时刚好碰上了岑沐风。岑沐风赶紧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沈公。”沈时耘想着刚才的对话多半都被这小子听去了,面子有点挂不住,勉强笑了笑,赶紧抬脚走人。
岑沐风听过这番对话,心中半是欣喜半是感动。苦尽甘来苦尽甘来,古人说得一点没错,体会过苦之后,尝到的甜头才显得尤为珍贵,也才觉得之前吃过的那些苦头都是值得的。
岑沐风在屋外逗留了片刻才进屋坐回到沈慕瑶的床前。他端来了一碗温水喂给沈慕瑶。
沈慕瑶刚喝了一口水疼得即刻吐回到了碗里,碗中立刻泛开了一片血红。
岑沐风急道:“怎么了?”
“口中伤口太多,这水有点烫了,疼。”沈慕瑶答道。
“可是毒发的时候咬破的?”
沈慕瑶点点头。
岑沐风眉头皱了起来,好似他的嘴里也疼了起来。他又换了一碗凉水给沈慕瑶喂下了。“以后别这么逞能了,这次受了这么大的罪。”岑沐风说道。
“爹爹都叫你去拼命了,我不去逞一下能,你不是更加艰难。”
“我再难也只希望你能安好。如今你受了这么大的苦,我岂能舒心。你日后再不学会保护自己,我便只有日日为你操心。”
“这次也怪我多嘴了,只是当时,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哪根筋搭错了,景王夜夜笙歌,太子哥哥只守着她一人,可她却只愿为景王舍命相护,真是叫人唏嘘。可是看上去,景王对太子妃却也是动了真心。这男女之事也甚是玄妙,这身体上的鱼水交欢倒是可以和内心的爱恋情深分割开的吗?”
“禽类中有鸳鸯择一偶终老,也有孔雀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世上之人亦有万万千千,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抉择。很多人都可以分开,不然那些流连烟花之地的人,难道和他们云雨的每一个青楼女子他们都心有所恋?自然是不可能的。也有些人不能分开,心中无爱,身体上亦难得亲近。此乃观念不同,均为理法所容,也难分优劣对错。只是料想观念一致的人成了夫妻便恩爱和睦长长久久。观念不一致的到了一处,自然矛盾横生鸡犬不宁。”
说到这里,岑沐风和沈慕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岑侯爷和岑夫人,这就是观念不同鸡犬不宁的典型例子。岑沐风是岑誉宣的亲儿子,曾几何时,沈慕瑶也很担忧岑大人会不会像他爹几分,想着沈慕瑶问到:“那大人你呢?”
岑沐风托着沈慕瑶的脸庞笑着答道:“我从来就是生人勿近。再说了,能与公主相爱,已是天下其他所有女人都不可能再入得了法眼了。我一生中只会有一个女人,从前是你,现在是你,将来也只有你。”
沈慕瑶双手伸过来搂住了岑沐风的脖子凝视着他的双眸说道:“我也是,从一而终,生生世世都是你。”
岑沐风:“瑶儿你从来未怀疑过我么?哪怕是满朝文武都视我为景王鹰犬之时?”
沈慕瑶:“从未。你是我在这世上除了爹爹和哥哥外,唯一信任得不需要理由的人。瑶儿只希望大人也能如此相信瑶儿,不论听到何种流言蜚语,大人应知,瑶儿心中始终都只有一个夫君,那便是大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