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栩手心捏了一把汗,但叶夕莲骄纵跋扈的人设还不能丢。她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高高扬起的下巴仿佛在傲慢地叫嚣:都看我作甚?与我何干?
清长老疑惑问道:“为何是前夜?”
张丁似乎就等此问,准备周全似地道:“弟子事后查过,掌门出事那日恰逢沈东游当值,下山去李家村巡视。想来是提前投毒,好撇去干系……”
见众人哗然,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然开始啸叫,张丁隐隐松了口气,立马又作惶恐状,绘声绘色接着道:
“弟子当时真的没曾想他竟敢毒害掌门!这几日弟子寝食难安,生怕说出来会引火烧身。可昨夜掌门托梦,质问弟子,为何要包庇欺师灭祖的孽徒。弟子才决定站出来指证……”
玄长老当即下令,命悔思堂的执罚弟子前去,搜查沈东游的卧房,并将人带来。
叶栩栩的心提到嗓子眼,紧紧攥着的手掌心不住冒汗,她甫一穿书便逃命似地离开雪城派,以致情节变动不小。
原情节中,那毒药该是叶府抄家之时,“恰巧”从叶夕莲的闺房查获,难道如今要变成从沈东游房里搜出来?还提前了一年多?
原以为还有一年时间筹谋运作,倘若真从沈东游房中搜出什么,又该如何破局?觉察似有寒意,她望向对面。
冷望舒锐利的眼神仿佛覆霜铁钉,冷冰冰地钉在她身上。握剑的手暗暗用力,指节颤抖着泛白。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覆上冷望舒颤抖的手,温柔有力地握紧。
叶栩栩看向那手的主人,而方长曜并没有看她,只淡定从容地赏玩手上戴着的宝石玉戒,像是静候好戏开场。
只要将沈东游定罪,便等同于拿捏住了叶夕莲的把柄。即便现下不会要她的命,也足够以此要挟叶丞相助他登基。
若有违逆,他便可以“纵容亲眷草菅人命”的罪名,参叶丞相一笔。届时不仅御史台不会轻放,以冷雪楠掌门与雪城派之名望,泰半江湖豪杰都将与叶家为敌……
不多久,执罚弟子回来了。一清隽少年被包围着押解到堂上。
只见他一身单薄的素衫孝服,身形高挑清瘦,仿若纸片人般脆弱易折。苍白素净的脸颊紧致瘦削,一丝肉也不多余长。鸦羽般的长睫垂覆双瞳,令人看不清眸色。而那气场清冷淡漠,不见一丝张皇。
两队弟子退回两侧,为首的大弟子纪谦拱手道:“回禀三位长老,弟子们并未在沈东游屋里发现可疑毒药。”
没找到?叶栩栩反倒有点吃惊。她下意识朝方长曜望去,果真见他蹙起眉,阴恻恻地盯着沈东游。
方长曜此人腹黑狠毒,谨慎多疑,按说不该出现差池。而纪谦是冷雪楠座下首席大弟子,聪慧敏锐,若真有蹊跷,难逃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