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子里住的,一位是她的骨肉至亲,另一位是抢走她阿娘位置、抢走她至亲宠爱的女子。冷望舒便理所应当地认为,给她送衣裳的人,是与她更亲的那位。
不,不可能。那女人分明厌恶自己这个拖油瓶,怎么可能会留意到她的衣裳不合身了,还给自己送新衣裳?顶多,顶多是对阿爹悄悄关心女儿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如此罢了!
冷望舒迫使自己停止发散思维,看向热情洋溢的叶夕莲,轻叹一声道:“着实太多了,既已按照我的尺寸制作了,那我照原价买下来。”说着解下自己的钱袋子,放在桌上。
叶大姑娘赏脸消费的店铺,想来不是什么便宜的铺子,恐怕这几件衣服就得掏空她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私房钱。
叶栩栩摆摆手,“不急不急,先试试,若不合身,还得送回去改呢。”说着将她推到内室试衣裳。
“你在外头等……”冷望舒脸色不太自然,上回量体实在尴尬,她没法在叶夕莲的注视下更衣。
然而叶栩栩并不想出去,她理不直气也壮地嘟囔着:“都是女孩子,怕甚。我给你搭把手,参谋参谋呀!”
她不顾冷望舒的拒绝,一双手在人家身上不安分地游走,一番拉拉扯扯,从冷望舒的身上掉下来一张字条。
叶栩栩眼疾手快,抢在冷望舒之前,拾起字条,打开一看,字条上写着:师兄之死有隐情黄昏来后山泉吟洞详商小师叔。
这是甄霄任假借匪尘的名义留的字条,引诱冷望舒去泉吟洞。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叶栩栩心中已有成算。午间休憩之时,沈东游来过杏花小院,告知她甄霄任在冷望舒屋外鬼鬼祟祟的动向,她便知晓可以行动了。
冷望舒戒备地一把夺过字条,攥在手里。
“这……”叶栩栩故作狐疑。
“与你无关。”冷望舒惯常地冷冷噎了她一句,旋即又顿了顿,又道:“此事还需保密,以免打草惊蛇……”
请求对方保密的话还未说完,叶栩栩便已“抢话”:“这字也太丑了!不像匪尘前辈写的。”
冷望舒错愕不已,可叶夕莲信誓旦旦,神色尤为坚定。她展开纸条,仔细查看。但她也并未见过匪尘的字,只能疑惑地看向叶夕莲。
“你不信?”叶栩栩走出内室,吩咐木樨道:“去把匪尘前辈所赠的那副字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