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涌了上来,声音有些慌乱,解释道,“我并非有意瞒着你,而是我……”
“洛川。”金漫微笑着摇头,“我知你从前不易,种种过往不必说与他人知道,但是你往后的日子,我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点。”
“或者等到了你想说的那一天,再讲给我听,我会准备好瓜子茶水的。”金漫仍旧漫不经心的笑着,目光朝窗外望去,刚看一眼,就像炸了毛的兔子,大声道,“鹿鸣!生芽的土豆不能吃,放下放下!”
洛川眼见着金漫咋咋呼呼的跑了出去,活像老母鸡扎着膀子去教训不听话的幼崽。
外面很快因为金漫的加入而热闹起来。
洛川一个人还在呆呆的发愣,为了刚才金漫的那句话。
我知你从前不易,唯愿你日后安稳。
这是他十几年里听到过的最好的话。
午后的太阳终于照耀得洛川眼睛酸胀,流下了眼泪。
金漫恰逢其时的回头,看到洛川将那本卷宗收进书箱最底的盒子里,微微弯了弯唇。
忙活着种完了土豆,几近傍晚,金漫揉着酸痛的腰站在田里,掰着指头数了数,对人们说道,“等再过两个月,就能吃上咱们自己种的白薯了!”
没有听到想象之中的欢呼,金漫纳闷的看着众人,“怎么了?你们不喜欢白薯吗?”
短暂的沉默,金漫看着这些裤腿高高挽起,赤着脚挖地的书生们,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
鹿苹抿紧嘴唇,鹿鸣凑到哥哥的身边,摊开手心里偷藏的一点土豆。
鹿苹把它小心的拿起,“大郡主说的可当真?”
抬头看了看西坠的斜阳,金漫耸耸肩,“说实话,我虽然很困,但是也没困到说胡话的地步。”
“若真的两个月就可以有收成的话。”鹿苹狭长的文气眼睛里重新发出期待的光,“今年冬天,真的可以熬过去。”
“真会有这么简单吗?”另外一个蜡黄脸色的书生虚弱的铲了一下土,说道,“我在浮沉馆七年了,没有冬天不死人。”
“就靠这点芽子,能养活这一个院子的人?”书生咳嗽着说,虽然嘴上很嫌弃,但动作还是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