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可点清楚啊,别到时候短了漏了,少了一箱都要革职流放。”胡石声音突然严肃。
霁司月点头,一边翻看一边问:“江大人呢?”
“在枢密院的校场点兵呢,”胡石回答得从善如流,回过味来又觉得哪里不太对,怎么这小子像是他长官?
相隔不远的校场上,江池云一身轻薄暗红色戎装,腰间配青黑色铸剑,站在练武台上,身劲如松,依旧是一身白袍的苏景恒跟在他身后。
江池云看着台下热血飞扬的士兵们,低声问苏景恒:“路线和粮草接运可都安排好了?”
苏景恒道:“从京城到榕州,途径兰陵,金陵,再过蜀州,这一趟,水路最宽在金陵,最窄在蜀州,咱们先走陆路,至兰陵东开始走水运,路过金陵的积谷仓拉上粮草,一路乘船到蜀州,再卸货走陆运,预计不出两个月就能到榕州。”
江池云点头:“这一趟最少半载,应该不能回京城过年了。”
苏景恒玩世不恭一笑:“左右将军孤身一个,在哪过不是过。”
江池云却没有做声,京城干燥烘热的风卷起他的发梢,构成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下唯一柔和的曲线。
天边云霞鲜红,投下清冽醇厚的橙色光晕,他迎着烈日看过去,再有五天就是大暑了。
清点好押送部队,江池云来到兵部衙门时,太阳早已落山,街上灯火影影绰绰,兵部府衙内却一片漆黑。
他走进正堂,点燃一把火折子,往司库厅走。
50箱饷银,100抬红夷大炮,他一目十行的清点着,确认无误才重回院中,在月光下站了一会儿,又到司务厅翻看今日的要务归档。
西北武选司的更换、来年武考的考官草拟、押运士兵的名册籍贯、马征驿传等等,大小事务杂芜非常,他看得认真仔细,又甚为迅速,偶尔停下取笔批注两句。
应是每晚都来查视的缘故,轻车熟路的样子可见一斑,有他这般尽心得力,也难怪胡石圆润随和不少。
江池云目光轻扫,飞速翻阅,但,其中特别的一张让他停下动作。
籍贯:京城松泉村
年岁: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