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二十年,是难以想象的二十年。
廉汉升率兵抗击东胡,胜少败多,丢城失地,各种流言蜚语不堪其扰,心中郁郁。
从五十多岁战到六十多岁,又年老体衰,回天乏力。
见复汉无望,便在南迁的第六年,散尽家财,辞官退隐。
他甚至把名字都隐去了,只剩一个姓氏。
相熟的百姓,都叫他卖油的廉老翁。
还真别说,自从辞官退隐,以卖油为生,廉汉升觉着自己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
就连年轻时才拉得动的弓,似乎也渐渐能拉开了,仿佛焕发第二春。
“爹!我出去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入耳,廉汉升皱眉,手上的葫芦一颤。
但另一手的油,也是随颤而动,保持同一频率,依然片叶不沾身的穿过铜钱,丝滑的流入葫芦中。
“外头有人作乱,你出去干什么?”
那孩童是廉汉升辞官后,生下的孩子,名唤廉复,今年十四,倒是有他年轻时几分风范。
老父亲虽然是个臭卖油的,但在廉复心中还是很有分量。
廉复心里有些紧张,双手交叉,稍微低下头,但声音显得有条不紊:
“父亲,我是萧大人选出来的民兵,那就是大汉的兵。”
“外面世家大族造反,夺了城,我作为大汉的兵,怎么能袖手旁观?”
他指了指手上的红绸子。
虽说民兵自迎驾之后,就没起到什么大作用,但每逢三日闲时的基本训练,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