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怎么告诉师爷,最开始他的确想按照规矩办事,但当诉状拿到手,他被惊艳到了。
字迹规整中带着豪气,叙事有条有理,引经据典,纹丝不乱,包括情感切入都如此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这哪是十二岁的孩子能写出来的,普通学子二三十岁都未必如此优秀,而许默十几岁就已做到。
安水郡守没办法不惜这个才。
五十大板打不断许默的才气,但若是留下伤残,总归人生要黯淡许多。
所以他破了这个例,也许下了这略迟的约定。
“你说他伤未必好全,我信,但你说他拿不了府案首,我劝你多思量思量。”安水郡守摸了摸自己短硬的小胡须,带着莫名其妙的骄傲离去。
师爷瞪着眼睛,实在没办法,只能往地上“呸”一口。
转身走了另一个方向。
却说客栈柴房。
许默趴在床上,鲜血沾染了他的长袍,甚至流淌到脚踝。
方恒仗着自己力气足,直接打横把大哥抱过去,再小心翼翼地把他翻放在床上。
温知允的身体颤抖,唯独手格外稳当,单手掀开长袍,再拿剪子绞烂许默的亵裤。
姜笙抱着毛巾,跟小二要了热水,含泪站在门口。
眼看着许默的半条腿已经露出来,这小丫头还没有一丝规避的意思。
长宴终于急眼了,一手捂着她眼睛,一手将她拎到柴房外头,“在这等着。”
“为什么呀。”姜笙快哭了,“我要看看大哥的伤口。”
她闷头就要往柴房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