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怕,她没说出来过!
她站了起来,两手掐腰,摆足了气势,却显得色厉内荏,声音有些颤,
“小兔崽子,怎么?你想吃了你娘还是咋地?!你弟弟是老小,我是疼他一点,但是我可没这样说过!这小贱蹄子说两句你就信了,我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你……”
到后来,越说自己越觉得自己有理,哭得都赶上唱的了。
徐建国听着阮翠莲念叨对他的好,内心毫无波澜,反而怒火更盛。
大掌“砰”的拍响桌子,止住了阮翠莲的哭声。
向来闷声不语的他这次将心里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娘,你可别说你疼我!我记事的时候就是我奶养着我,大了你就要回去给你干活儿,我不愿意回去你不高兴,故意饿着我,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你天天跟婶子们吵架,吵不过就揍我,揍得婶子看不下去走了你才停手,我才几岁?!”
徐建国声线逐渐颤抖,眼角湿润。
“那么粗的扫帚,最后都抽断了!老二生了你也是这样!你怎么好意思说疼我!你对老三那是疼一点吗,调皮捣蛋你不管,偷懒耍滑你惯着,现在欠钱了,想起我们了,让我们给擦屁股!我今天把话撂这了,这钱我不给三儿还了!爱咋样咋样吧!”
柳红英从没听丈夫说起过小时候的事,现下听着心疼极了,也不由得泪眼朦胧地拉住丈夫的手。
徐建国内心颤栗,终于将埋藏已久的东西说出来,他觉得压在自己心口的那块大石轰然倒地,连着喘气都顺畅通透了。
徐瑾桃听着大伯满是委屈与痛苦的怒吼,不禁捏紧了拳头,她这个奶奶真是恶毒到了极点,这还是人吗!
本来看热闹的徐建勇急了,怎么火烧到他身上了,他娘没事说这个干嘛!
他大哥就是个犟驴,不帮他还钱,那他怎么办,今天在地头还有人问他要钱呢!
他急道:
“大哥,娘说的不对,我帮你说她。但咱是亲兄弟啊,你不能不管我,我没有这样想啊!我现在改过自新了,你看见了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