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同样一头雾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云瑛姐姐,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照大姑娘这几日对她的态度,同“看重她”这三个字,可万万搭不上边儿。且方才妙青有句话也说对了,阿宁没怎么参与过大场面,论资历更是轮不上她,要是出了错,那就完了。
云瑛同样也觉得此事太过反常,但眼看着阿宁急得脸色都白了,想了想,还是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兴许是老夫人的意思也不一定呢?寿宴那天一定场面不小,来的大多都是有身份的人,这么重要的场合,想必大姑娘也不会是奔着抓你的错处让你去的。多加小心就是,大不了做些边角活儿,别往人跟前凑就是。”
在云瑛安慰下,阿宁脸色才好了些,但右眼还是跳的厉害,连着几日没有睡好觉。
也许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从早晨起,阿宁便觉着时不时有些头晕目眩,将手里东西放好后,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偷偷歇息了一会儿。
另一边,沈之遥正在偏厅,陪在大夫人陈氏身边同几位夫人小姐客气说话。
陈氏虽已年近四十,但保养十分得体,同沈之遥一模一样的凤眸微微眯着,一边喝茶一边听着面前的几人说话。
几位都是沈家的远房亲戚,来赴宴也都带着自己的女儿,言谈间总时不时扯上几家青年才俊,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陈氏只听着,但笑不语。直到陈氏身边的碧草走过来,在陈氏耳边说了几句话,陈氏脸色才变了变,起身道了句“失陪”,带着沈之遥出了偏厅,直奔正门。
门口,沈府长房,沈之遥的父亲沈鸿沈大人文已经等在了那里。沈之遥也猜到了原因,抬手抚了抚发髻。
不多时,数十名锦衣随从护送着一辆朱漆华盖马车缓缓驶来,停在沈府门前,上头的人甫一下来,沈大人便忙笑着迎了上去。
“安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原先先帝的异母弟弟,当今圣上的叔叔安王。
安王已经年过四十,身材高大,又因为从小锦衣玉食,到了中年又有些发福的缘故,更显得魁梧,原本算是俊秀的相貌也因为发福显得有些臃肿。
安王踏着马车边的矮凳走下来,眉目间尽是身为皇室中人的骄矜倨傲,面对沈大人的奉承,神色淡淡:“沈大人客气了,本王与沈老夫人的母家交情匪浅,能来参加寿宴本王也十分荣幸啊。”
虽是说的客气话,但安王眼里却尽是不屑,他可是先帝唯一还留下来的兄弟,连皇上明面上也要让他几分,来参加这样一个小官家的寿宴,着实不上台面。
不过也没办法,如今他手下正缺人手,皇帝小儿近来又防他的厉害,只能屈尊降贵来一趟了。
对面的沈大人闻言忙呵呵笑着拱了拱手,随即做了个迎请的手势,“安王殿下,里面请。”
安王点了下头,微微昂首走上台阶,路过陈氏身边的沈之遥时,却忽地停了脚步,眼神在沈之遥身上转了一圈,眯了眯眼,道:“许久不见,令千金越发出色了,沈大人真是好福气啊。”
沈之遥微微笑着福了福身,举止间尽是从小教出来的娴静姝雅:“安王殿下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