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没辙,只好带着小家伙走进去,等电梯的工夫,再回头已经看不到程燃的车了。
电梯里也挤满了人,大多是手牵手的小情侣,以及带着孩子出来过节的年轻父母。跳跳难得乖巧地窝在颜夕身边,小手牢牢地攥着她,眼神颇有几分羡慕地盯着一个小女孩手里的佩奇气球。
小家伙大概是在眼馋气球。
颜夕却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现在程燃也在,他们这样两大一小的配置,也挺像……一家人的。
程燃大概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会让跳跳和她单独吃饭。
这顿披萨连排队带用餐,花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程燃果然是在他们即将吃完的时候才“刚找到停车位”,进餐厅都没落座,直接买了单。
颜夕早有准备,把外卖袋递给他:“给你打包了一份海鲜炒饭。”
程燃接过来,特地把跳跳拉过来走到自己右边,左边则和颜夕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今天麻烦夏老师了。”
“不客气,我也只是顺便。”颜夕走了几步,看到二楼有家文创书店,“我还有点事,就不坐教导员的车了。”
“老师……”跳跳又想粘人。
这回程燃没有依着他,而是把拽过来,大手按住小脑袋:“不许打扰老师,说再见。”
“教导员。”颜夕迟疑了一会儿,“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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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无声。
大团大团的蘑菇状火云在暗夜中升腾。火光中,依稀可以看见几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他们扛着水带,步履坚定地朝火源前进,强劲的水柱如同喷水的巨兽,不断地吞没火焰。但火实在太大,冲天的火舌面前,强悍如勇往无前的消防员,也无能为力。
随着接二连三地爆炸巨响,人影再也看不见,只剩下恣意蔓延的火光,黑烟弥漫。
江池洲倏地睁开眼,从床上一头坐起,额头满是冷汗,气息急促,神色痛苦,像是刚刚从一场火灾中逃脱。
头上的伤处也传来一阵阵撕扯般的痛楚,他靠在床头,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水已经冷透了,他浑不在意地仰头喝了一口。杯子旁边是一板药片,医生说,如果伤口疼得厉害,可以吃一颗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