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咳得厉害。
崔韫缓缓放下手,就这样凝视着女娘。
到底是病了多年的人,女娘浑身上下演绎的炉火纯青,便连根头发丝都病恹恹的。
沈婳嗓音虚浮:“表哥别费心思了。我怕是没法好了。”
崔韫语气寡淡:“是吗?”
沈婳怅然,凄凄惨惨说的很轻:“前些时日,我都以为自己快大好了,可人到底不该抱有奢望。我病了多年,多活一日都是该庆幸,这次又倒下后,哪哪都不舒服,就连喘气都艰难,想来这身子也就这样了。”
“若是哪日没熬过去,人就没了。”
崔韫言简意赅,似听不得沈婳说丧气话:“说重点。”
沈婳眸中含泪。
她眉头紧蹙,下一瞬,嘴角的鲜血往下落。
滴答。
没入被褥。
沈婳慌张的用帕子擦去。
她故作坚强的告诉崔韫:“我没事。”
“你的确会没事。”
都这样了,怎么你还在坚持啊。沈婳都要没词儿了。
她微微一愣,也就愈发卖力。
“要嫁表哥的女娘,盛京城遍地都是,我不过貌美了些,处处比她们高上一截,可是个病秧子,你何必只认死理?”
崔韫面无表情:“继续。”
沈婳倔强的没让眸中的泪往下坠,她小声啜泣:“我这个短命鬼何必耽误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