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算命先生（1 / 3）

“摘星楼……”</p>

深夜的安仁坊甚是平静，陆安平坐在客栈中，思索推敲着今天的见闻。</p>

“水镜真人说，正一祖师张竞陵也从天而降，似乎有法子避开道标束缚……可不太像在摘星楼中！”</p>

“除非他要做些什么，抑或是借山河社稷图抵抗道标之力；正一天师张伯符却极悲观，想要我步父亲后尘，刺杀乾帝——”</p>

“那么？”</p>

陆安平忽然想到某种可能，正一祖师被困在山河社稷图中，而这桩后天至宝恰恰在乾帝手中，这也是张伯符为何如此急切。</p>

“太一神君谷玄牝镇压在归墟，仙人打上三清道标，九重天几乎成废墟…….而人间帝王却蒙受天眷？”</p>

“蜀山派、正一派遭受打压，恐怕是天上剩余仙人不愿将此秘密泄露——毕竟可能毁掉道门根基！”</p>

他疑惑三清道尊为何多此一举，或许只有那归墟处的谷玄牝才知道了。</p>

“长生如何，吞恨者多，上溯开辟，再览符图，试为《与日长生册》......”</p>

念头闪过，随即心神沉入祖窍，自从见水镜真人以来，他还没好好审视过这符图化影。</p>

识海无波，金乌懒洋洋地躺在日轮中，扶桑木依旧遮天蔽地，没有任何异常……尝试许久，也再没听到谷玄牝那声悠长的叹息。</p>

他睁开眼，望见一束银灰色星光洒在床前，而顺着星辉往上，夜空却明显生出变化。</p>

道门九艺中，有灵图之道，其中就包括星象；而这技艺属皇家专擅，道门自然也有高人，而陆安平了解不多的，只听金须奴说过些。</p>

此刻，哪怕不懂星象的人也瞧得出端倪。</p>

九月初，夜空弦月黯淡，北方常有星光闪烁，陆安平在历山便常见到。眼下却是漫天星斗，亮晶晶的，像不停闪烁的银锭，在丝绒般的夜空悬着。</p>

他从未见过这样亮的星斗。</p>

不仅于此，东方的夜空中，一片螺旋状星云，很像和尚用的法螺，正缓缓向南转着，惨白光泽将星斗覆盖；只是没过多久，随着一道短促红光闪过，那片星云竟从中心坍塌。</p>

漫天星斗也随即暗下来。</p>

“噫！”</p>

突然，陆安平听到识海久违的声响，可惜仅仅持续一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符图化影也没异动。</p>

“与谷玄牝有关？”</p>

毫无疑问，这是一桩罕见的征兆，钦天监那帮人此刻正在观察，兴许会粉饰成祥瑞；而陆安平想到的，却是太一神君谷玄牝与销声匿迹的星宿宗。</p>

究竟预示什么呢？</p>

天光大亮时，他仍没有想明白，而安仁坊则已热闹起来，扫地生、泼水声、叫卖声、铃铛声，连同菊花冲天的香气，一齐涌入角落里的客舍中。</p>

陆安平换了件蓝衫道袍，将震泽剑端正得插上发髻，便揣上五阴袋，走出方外。</p>

从延兴坊到正一观，隔了十几条坊巷，他也好奇正一观兴建之初，为何要在南城道德坊中？毕竟那里偏僻，几乎要出长安城，离南边的明德门也不远。</p>

昨夜张亚提及，他应考终于中功名，可是没了实缺，只得在一处大员家中做幕僚，做个书记。日子嘛，倒也不好不坏，也算攒了些积蓄，好归还那三十两。</p>

陆安平倒没放在心上，而是琢磨着昨夜星象，顺着人流往南城道德坊，只偶尔瞥一眼那座高耸的摘星楼。</p>

“道友有大灾！”</p>

至兰陵坊一带，人总算少了些，然而坊道旁支着小摊、道装打扮的文士，却径直叫住了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