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寒冷的空气,冻得人禁不住地发颤。
尽管他们已经穿上厚厚的棉衣,一直都在走动,却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白明微握紧小传义冰凉的手,用这种方式给予他温暖与安慰。
此时此刻,仍然没有人哭泣。
直到——
直到走在最前面的白明微停下脚步,从哽咽住喉咙里,唤出一声沙哑破碎的一声“父亲”。
是的,白惟墉的长子白伯远,就死在他们这条路线的最前面。
在他身后,是尸横遍野、一望无际的尸首散落、堆积,成了尸山。
没有想象中的尸气冲天,也没有想象中的蛆虫蠕动。
低温保住了这里的每一具尸骨,也把当日的惨烈保存了下来。
目之所及之处,全是横在地上的尸首,那数量,仿佛比山谷外长着的杂草还多。
数不清,也看不到尽头。
白伯远身穿盔甲,手握着重剑,半跪在一堆尸体之上。
从服饰来看,那死在他脚下的,全是敌军。
而他的尸身,插满了箭羽。
寒冷使得他被冻成冰雕,流淌在身上的血迹也凝成了红色的冰。
他就那么半跪着,带着满腔的不甘与遗憾,于沙场之上死不瞑目。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