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沈安脸色有些昧然:“你敢当我面前这么讲,看来绝非虚言,这么看,是水务衙门,有人在故意拦截你的奏疏?”
“下官不知。”
胡县丞谦恭小心的说道:“到底是那一层衙门的问题,下官不知,若非今日的得见大人,下官必然是绝口不言。”
“你倒是真小心。”
丢下一句不阴不阳的话,沈安缓缓起身,吩咐他准备一些客房休息,便挥挥手散去正堂众人。
胡县丞放胆子试探沈安意图,得到的答案让他暂时安心下来,话都说的那么明白,沈大人都没动怒。
看来,这一次未必是冲他来的!
胡县丞心中清楚,凡朝廷所派遣之钦差,无论办理任何事物,其实都有一个冲头目标。
就像距离此地不算很远的益王行在,他说是来镇抚弹压的,可实际最重之目的,就是剿匪。
弹压和剿匪,不是一码事。
那些啸聚山林的百姓,落草为寇的黎民,在益王刀下不知断送了几多性命。
反观招抚、弹压之事,大多还是当地官府,在依照他的领命,按部就班做事。
益王尚且如此,这个沈安岂会有什么不同?
他们身份高绝,跃然朝堂,空顶着许多荣耀,赫赫威名,实际做事,不过都是循规蹈矩之辈。
越是他们那样的身份,也怕自己把事做错,一朝失去圣眷,从而凤凰不如山鸡的事,还少吗?
胡县丞给沈安等人安排的住处,就在他后衙,一方面他们县内的确没有多少合适的地方,洪灾之后,又是疫病横行。
真因为他的安排,令沈安等人哪怕有一个感染的,胡县丞都觉得脑袋要丢。
再者把他留在县衙,经常可以碰面,更容易监视、揣度其人用意,这次沈安没说他们要停留多久。
胡县丞不得不小心,多动心眼,多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