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月色极清浅,在窗棂落了层冷白的霜。
卫寂略显苦楚地弯腰捂着自己的腹部,空荡的大殿如同冰窖,口鼻呼出白色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他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呼人,忽然听到殿外传来几道惶恐不安的声音。
“殿下,人就在这里面。”
“臣真的不知道他为何没走,请殿下明鉴。”
接着是一道盛怒声:“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开殿门!”
一听这声音,卫寂猛地抬头,几乎要喜极而泣。
漆红描金的厚重殿门打开,寒风一下子灌进来,宫灯撕开寂静漆黑的深夜,投下几道重重黑影。
殿门一开,一行人便迫不及待进来。
为首那人披着墨色大氅,肩背挺阔,面容融在黑暗,唯有那双噙着怒色与焦躁的眼眸亮得惊人。
姜檐走近发觉卫寂面色苍白,脸登时变得难堪,“好端端你怎么被关在此处,是不是有人将你骗来的?”
卫寂冻得直打哆嗦,磕磕巴巴从口中说出一句。
姜檐一时没听清,“什么?”
卫寂耳根通红,“要要要……如厕。”
他被困在这里整整一日,天寒地冻三急就找了上来,可这儿没有恭桶,卫寂不敢就地解决,便一直忍耐到如今。
姜檐怔了一瞬,扭头冲宫人疾声道:“快去拿恭桶。”
他这一吼所有人都知道了,卫寂耳根更是火辣,倘若地上有缝他恨不得钻进去。
灯火通明的寝殿内生着地龙取暖,角落的鹤形香炉燃着清淡雅致的熏香。
姜檐躺在床榻,旁边放着一尊青铜銮金炉火,火上架着的砂锅正咕嘟咕嘟煮着金瓜粥。
卫寂捧着雪白瓷碗,战战兢兢喝着里面的粥,他能感觉到太子殿下落在身上的目光,脑袋不由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