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醒来,床上只剩自己跟情敌,怀着孕的老婆倒不见了。他有点担心,随便披上件外套就要出门去找,白毓凝极其迅速地反应过来目前的状况,也一骨碌下了床:“怎么又自己乱跑,山上蚊虫那么多,我白天还刚看见院子里钻进来一只野狐狸……”
“还不是你怂恿他来这么个鬼地方养胎?好好的待产中心不待,挺着大肚子来爬山!”
“适当运动对孕妇身体好嘛,我带安安来散心,你不乐意就别跟着,来了还挑三拣四的,真难伺候!”
“凭什么不让我跟?我自己的老婆孩子能不自己看着?”
白毓凝哼了一声,“到底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正是在这种习惯性的拌嘴扯皮中,一道低低的啜泣声慢慢从前厅飘了过来。两人一下子闭了嘴,彼此对视了一眼。
好像是……魏安在哭?
今年年初,宣白两家合资建造的度假别墅正式宣布上市,魏安恰巧在这时查出了身孕。
魏安自己不用说,两位准爸爸也被各自家长批了个长长的陪产假,光在家里待着怪闷的,出门旅游又不放心,索性带着魏安在新开发的这片别墅区挑了栋顺眼的住下了,山间空气好,人烟也少,没那么吵闹,十分宜于养胎。
但是,并没有带上前头的三个孩子。
客厅里只开了一排壁灯,光线还暗沉着,中间做为装饰的铁艺栏杆在墙壁上投下疏疏落落的阴影。餐桌尽头的吧台上亮着一盏莹白的工艺蜡烛,烛光澄净,映亮了靠墙的那一整排装满了葡萄酒的架子。落地窗高大而宽阔,轻薄的白纱窗帘被夜风吹得上下飘拂。
大概是空间实在过于辽阔的缘故,男人只裹着薄薄一层睡袍的壮硕身影都被衬托出了几分单薄与可怜,更不用说他此刻正捂着嘴巴啜泣不已,压得极低的嗓音里都透着一丝颤抖的哭腔:
“还、还是疼……胀……流不出来……我挤过了呀!”
“呜被、被他弄坏了,不给我买新的……就是,坏爸爸……”
“我不敢说……”
跟谁打电话呢?怎么听着这么像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