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罗旋在售货单上签好字、转身走远之后。
负责人唾了一口:“这个罗大棒!简直就是憨汉一个。一天下井卖命的钱,还不够填你那个窟窿!”
一群满是疲惫、犹如死而不生的矿工,相互搀扶着朝煤矿的食堂那边走。
在中途,
所有的矿工们,不管是老手还是新来的,大家都在不约而同的做着同样事情:吐痰,挖鼻孔,掏耳朵。
吐出来的老痰黏黏糊糊,犹如调匀了的水泥砂浆。
鼻孔里面挖出来的,全是一坨又一坨的黑色煤泥。
估计要是把这一批矿工们挖出来的、黑色的、不可描述的东西,统统都集中起来的话。
打几块蜂窝煤,恐怕是没啥问题。
所有人的耳朵里、鼻孔中、头发上,全是一层又一层的黑煤泥、黑煤灰。
简直是无穷无尽,怎么也清理不干净!
一路上,
全都是“呸”,“呵tui”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途。
大家身上都脏,谁也别嫌弃谁。
煤矿上倒是有提供热水,供矿工们洗漱。
但到了这个时候,不少新来的矿工,都已经听了老矿工们的经验之谈,一个个的都舍不得掏钱打水来洗脸了。
“同志,来两盆热水!”
罗旋咋咋呼呼,“都记在我的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