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宇巍挂了电话,随手套了个白体恤,穿了个休闲裤就冲下地下车库,驱车离开了。
早春的夜晚还带着些许凉意,路上的行人稀稀拉拉,一些醉汉蹲坐在路旁的石墩上。
颜宇巍将车停稳在殡仪馆的停车位,便打开车门,一路小跑到门口,一把推门进去。
吵闹哭喊的世界一下子撕裂在他的面前,赵湘的母亲瘫坐在沙发上泣不成声,嚎啕着张开的嘴,已经哭到失声,父亲则是呆滞的目光木讷地看着盖着白布的“宝贝女儿”,宛若一个空洞的提线木偶。
颜宇巍颤颤巍巍地一步步挪到赵湘面前,曾经一个鲜活善良的生命,如今只能冰冷地躺在殡仪馆里,他心中的怒火难以压抑。
他环顾四周,却迟迟看不见陈致凡的身影。他走到掩面痛苦的林苑的身旁。
“我没记的话,你是赵湘好朋友吧,是陈致凡让马上火化赵湘的吗?他凭什么这么做,赵湘素来不与人结怨,以她居住的别墅区的条件,外人要持刀具进去,并且还能成功作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些地方都说不通,火化赵湘就让这一切都死对证了,更别提为赵湘讨回公道了。”
林苑沙哑的喉咙动了动,“我也很疑惑他为什么那么急着火化湘湘,但是警察说犯罪嫌疑人主动自首,凶器上也沾满了他的指纹,证据链太完备了,基本不存在第三人作案。”
“而且,凶手傻到像是精心准备好的替罪羊,谁会犯案后还逗留在现场,就像等着被抓一样,这些根本都说不通。”“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湘湘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就被火化。”林苑通红的眼睛肿胀着说。
“陈致凡那家伙在哪!?”颜宇巍有些气恼地问。
“不知道,他借口里面太闷就出去了,好像一直在外面打电话。”林苑回答道。
颜宇巍怒气冲冲地走出馆内,在门口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陈致凡正坐在不远处的长凳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颜宇巍再也忍受不了,疾步走过去,一把扯起陈致凡的衣领,一拳打了过去。
“颜宇巍,你发什么神经!”陈致凡大叫。
“你特么居然笑得出来,赵湘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跟你在一起。”颜宇巍扯着衣领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我问你,赵湘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会是入室抢劫这么突发偶然的“意外”。”他咬着牙忍痛说道。
“不管是不是意外,现在也死对证了,事实就是犯罪嫌疑人当场抓获,凶器属实,指纹对应得上,警方不会以第三人犯罪可能性立案了,就算你怀疑我也济于事了。”陈致凡冷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