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坊内人声鼎沸,一句句“大,大,大。”“小,小,小。”
牌九的摩擦声,人挤人的叫骂声在赌坊内就没有停歇过。
冯鸿远在赌坊里当着摇骰童子,瞧见余年和周芷澜也没有露出声色,面表情的看着下注方投注。
一直到三更,输完家当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赵岗上前就是踹了一脚,拉着赌输钱财的人丢到了外头。
一个接着一个,这活赌坊的打手会干,不过赵岗都是自愿帮忙,毕竟来赌坊又不赌,坐在旁边喝茶,时间久了会不会被赶出来可不好说了。
赢了小钱的踹到兜里就直接走了,倒是大赌的人,等了半晌才结算好钱两,然后看着赵岗殷勤的模样,大多都是嗤之以鼻,毕竟他们赌输的时候没少被赵岗拽着拖走。
“公子爷今日福星高照,明日小的看来也是定能乘胜追击再赚个盆满钵满,这夜半三更,公子爷可需要小的鞍前马后?”赵岗舔着脸恭维道。
胸口怀揣着大把钱两,虽说之前输钱时被他赶出去极为狼狈,但是赢钱后的扬眉吐气可也是这赌坊最是重要的环节,很多玩牌九的赌徒都会在搓牌时嚷嚷一句“今夜就让赵狗随我家看门。”潜移默化的就被这些赌徒当成了一种信仰。
“瞧你这贱骨头样,吐个舌头当狗看看,演的像了就让你护着。”
“斯哈,汪!汪!”赵岗毫不犹豫,立马吐出舌头狗吠几句,四肢着地围着赢家转个不停。
丢下一块大洋,赵岗用嘴叼着,带着诧异的余年和周芷澜跟在赌徒身后护送着,余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一股记忆袭上心头,当初的师傅也是这般扮狗的吧!
没来由的胸口闷的发慌,余年锤着胸口半晌才透过气来。
“原来活着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累。”
周芷澜不理解,又气又是委屈,可想到嫂子卧床十数年,赵岗不离不弃并放下尊严的样子让她敬佩万分,或许只有他自己真的才能明白他的妻子能下地走路时的感受。
一路上,赵岗非常上道的护送着,到了家门,更是一夜没合眼,时常围着房门看着周边的动静,直到天亮。公子爷看着兢兢业业的赵岗也是阔绰的给了十枚大洋,毕竟赌狗花钱可从来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