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惊动了几头雪狼,他们从一处山岗后跳出,嘴角带血看着白玉进,其中一只狼的嘴角还含着一块撕咬的破布。
那土灰色,白玉进再熟悉不过。
“我干你妈呀!”
白玉进目裂舌燥,胸口处烧得他整个人苍白的肌肤开始冒红,横着锈刀就往那头叼着棉布的雪狼冲去。
“呜~!啊呜!”雪狼一拥而上。
白玉进不记得他是怎么出招的,但当他浑身血迹满身爪痕地走到一颗枯死雪树下时,他扑通一声当即跪倒,随后泪如雨下。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看着被冰雪冻僵,四肢已被蚕食连同血液都凝固的冰雕,白玉进低下头嘴里不断地念着。
“为什么,五娘,为什么不和我说了,我们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你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嘛,你生病了前面就有大夫的,饿了会有吃的,渴了会有喝到,是的,一切都会有的,你不是负担,不是拖累,我能行的,我可以带着你和幺六他们走出去的,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们!”
流入嘴角的泪水被白玉进嘶哑地喊叫喷得溅落一地,但论他如何呼喊,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雪天和不变的寒风。
生死没有留给白玉进太多悲泣的时间,不久白玉进对着身前的冰冢磕了三个头,转身道:“五娘,我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会。”
在雪地头也不回地奔跑着,白玉进从未再回头看身后一眼,当回到雪领高处时,幺六和乘一连同眼前的当雪要塞都消失不见了。
接着,数的回忆在白玉进的脑海中荡过,千年不止的岁月开始流动在他的脑海,他看见了自己的未来,从跑回当雪要塞苟活性命到在冬雪中跪地求仙拜入雪宗,凡此种种,一路的他有过濒死垂危、有过意气风发,从蝼蚁一般的小人物到最后成为一怒则万族震动的绝代帝君。
从凡人到仙人,从仙人到帝路,万年不止的岁月缓缓流淌。
当景象尽皆消散时,乘一的背影出现在白玉进的眼前。
“这一切不是虚幻也不是泡影。”白玉进看着整整齐齐从未从未断过的左臂,这时反而呢喃道。
“你认为了?”身前的人问道。
悟性再差,白玉进也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当即行礼恭敬道:“晚辈见过帝君前辈。”
乘一回过头来,苍凉道:“我不是永劫,我只是他的一念,万年前被他留在了这里等候有缘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