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大祭师不再看南卡和力敏一眼,双手力的垂在一边,竟靠着木椅昏昏睡去。
大祭师的传承不是靠着血脉父传子,而是万物生灵自己的选择,屋内堆放着不少形状各异的骨头,不难想象这些年大祭师为了活着,用自己天生的技能召唤了多少辜生灵前来送死,在老人的心里,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置换成罪恶感,才是他不想活着的理由。
南卡达达罗若不是亲眼所见,绝不敢相信,自己的族人除了易子而食,基本已经到全族灭绝的地步,饥饿,是这里每日都要重复的话题。
可是,他能怎么做。
骑马,射箭,摔跤,南卡达达罗都是草原上最勇猛的武士,能跟狼族沟通是他的天赋,可笑的话,藐川城方圆百里,都听不见一声嚎叫。
瞎毡站在城里唯一有二层楼的城主府,能够把全城暴露视野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南卡达达罗进城之后的一举一动。
还是那么顽固,难怪父亲当年一直不同意把藐川城交给南卡,这些顽固不化的老家伙,还能有什么用,天赋,在生存的绝境面前一文不值。
杀死一个人,不是打败他最好的证明,因为,人死了,反而不会痛苦。
再让他活一天,然后看着全城的人去死,才是对叛徒之子最好的惩罚。
甲士身上沉重的盔甲声在清晨交替进行,很快,全城的人都被声音惊醒,原本正准备去土垄上摘草或是去割树皮的人,又很快回到各自的破屋子里,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每个屋子时不时都会出现一只老鼠传令官,今天是老鼠们的幸运日,因为它们没有被饥饿的人们当成早餐。
整座城的人,在一个喧嚣的早晨,都收到了来自大祭师的信,信很简单,只有五个字:别信任何人。
大祭师最终还是相信,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容貌像极了圣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