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很多年没下过雪的城市一场接着一场地下,将整个城市都包裹在银装素裹中。
南伽围着黑色的羊毛围巾,低头呵了口气。
雪白的雾气从口中喷出,消散在寥梢的寒风里。
裴淮半跪在地上,耐心地擦拭着眼前的墓碑。
墓碑上,还是高中生的裴茗笑得热情洋溢,一手勾着梁知的肩膀,梁知没有看镜头,略有些紧张地低头注视着裴茗。
两人穿着同样的校服,雪白的半袖上涂满了黑色马克笔写下的名字。
这是裴茗生病前,两人唯一的合影。
“……小的时候,梁知哥就爱在我姐身后跟着,我姐嫌他烦,让他去照顾我。”
“……我俩难兄难弟,长大之后一个给她跑腿,一个给她捏肩。”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怎么回事,经常在背后嘲笑他是我姐姐的舔狗。”
裴淮极轻地弯了下嘴角,“梁知哥从来不往心里去,但是后来发现那些人也不说了,因为我姐姐背地里挨个把他们揍得哭爹喊娘的。”
“上高中的时候梁知哥开始长个子,比我姐高一个头,他以为能保护我姐姐了,遇到有小混混调戏我姐,上前跟人一对三,结果还是被人揍。”
“我姐知道后偷偷地带着我去,我在远处给她望风,她从书包里掏砖头……你说,谁家好姑娘天天背着砖头上学啊,她把那几个人打的跪地上求饶,从此后见到她就哆嗦。”
“她很少那么生气。”
“梁知哥始终不知道,后来再遇见小混混,还是不死心地打人家,结果发现竟然能打过了……”
裴淮非常有耐心,跪在冰冷的雪地里,一点点地擦着本来就很干净的墓碑。